当他以腾翔之术赶到白帝城的时候,天还是大亮的——正午都没到。

尹千觞看到欧阳少恭,顿时双眼一亮,笑着迎上来。

“少恭,你怎么来了?正好,我刚刚买的酒,来尝尝?”

欧阳少恭立刻想到了之前虚子以诡异的语气说的“久别重逢、喝点小酒”,下意识地就是一句。

“我不饮酒!”

尹千觞愣了会儿,哈哈大笑。

“是我糊涂了,少恭确是不大饮酒。少恭怎会来了白帝城?”

欧阳少恭自觉刚才有些失态,正了正脸色,微笑着说:“我听说有渔民在距此不远的江岸边发现了奇花异草,便特地过去看看。离开之际,想到你上回传书时说喜欢白帝城的酒,打算住上一段时日,我就顺道过来了。”

几乎同时,他心里一个声音高喊着:上帝你骗人!明明就是特意过来的!

尹千觞笑着说:“那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了。”

欧阳少恭还没答话,虚子就大声嚷嚷,这就是有缘千里来相会!

他下意识地低声斥道:“闭嘴!”

尹千觞傻了眼,摸着鼻子一脸莫名地看着欧阳少恭。

虚子看着天空突然落下的水桶粗的雷光,缩了缩脑袋。

……矮油,玩大了,上帝真想杀人了。

她翘起了嘴角,右手一捏兰花指。

“我是个,蒸不烂、煮不熟、锤不扁、炒不爆,响当当一粒铜豌豆,恁子弟,每谁教你钻入他锄不断、斫不下、解不开、顿不脱,慢腾腾千层锦套头。我玩的是梁园月,饮的是东京酒,赏的是洛阳花,攀的是章台柳。我也会围棋,会蹴踘,会打围,会插科,会歌舞,会吹弹,会咽作,会吟诗,会双陆。你便是落了我牙,歪了我口,瘸了我腿,折了我手,天赐与我这几般儿歹症候,尚兀自不肯休。则除是阎王亲自唤,神鬼自来勾,三魂归地府,七魄丧冥幽。天那,那其间才不向烟花路儿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