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姐在丁家干了有十多年了,几乎是看着丁月华长大的,一口一个小姐,叫展昭先生。这让从来没有被人伺候过的展昭浑身不自在,又感觉丁夫人派来了个奸细,盯梢他的一举一动。
又过了几天,丁家律师送来一串钥匙,说是夫人送他们的房子。这是一套位与汴京最高级的住宅小区九里香堤里的三百多平米的独立洋房。
白玉堂前阵子出国开巡回画展,回来听说他们两个已经悄悄公证结婚了,急忙找上门来。
丁月华已经换上了宽松的衣服,头发挽着,和天下孕妇同一个打扮。她比以前胖了些,脸上冒出浅浅的雀斑,显得有些迟钝,但这些都不妨碍她当选最美丽孕妇第一名。
白玉堂怀着奇妙的感情把手放在她肚子上,明明什么都没感觉到,还不得不装出一副惊叹感动的模样因为展昭提醒过他,怀孕时会产生的什么激素提前激发了丁月华自毕业后就压抑住的暴躁脾气。
惹怒了丁月话的后果,白玉堂是知道的。这让他对展昭做代理父亲这一事所感到的恼怒变成了对杀身成仁者的崇敬。
其实展昭也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地接触到孕妇,觉得这一变化神奇又有点可怕。那隆起的肚子似乎带着至高无上的威严,生命正以奇妙的形态显示出她的存在。而人类似乎也通过繁衍来证明自己的存在。
白玉堂问展昭:你在想什么呢?
展昭说:没想什么。得过且过吧。
你倒想得简单。白玉堂吸一口烟,孩子不是你的。等那边的大老婆断气了,那个人绝对会回来找月华。到时候你怎么办?
展昭笑笑:全听月华的。她若要走,我还能压着人不放?
白玉堂狠狠喷出一口云雾:展昭,你这个人,太死心眼了。
他话里的意思,展昭明白。其实他觉得自己不是他们所想像的那种痴情的人,只是他不肯在这方面将就。不肯将就,于是就放不开,于是就像死守着过去一样。虽然过去的确的确是那么难以忘怀。
展昭轻叹:你呢?这么多年来都没有一个固定的女朋友?
我和你不是一种人。我就喜欢这灯红酒绿的生活,四十岁之前不想定下来。
我听月华说,宋兴科技的总经理在追求紫菀。
白玉堂拿烟的手一抖,她从哪里听来的?
她同紫菀最近走得很近。听说那个人隔三岔五送了花和酒上门。
白玉堂嘴角勾起一个讥讽的笑,装模作样。
你再不抓紧,人家紫菀就跟着别的男人跑了。
白玉堂不耐烦,你和月华真烦。我说过多少次了,我和紫菀不是这种关系。
我知道。展昭说,但是瞎子都看得出来她喜欢你。不然不会拿大好的青春时光耗在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