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得吗?当然值得。白玉堂依旧可以回忆起那瞬间的惊艳,他从没见过这么精致美丽的小女孩。

那棵老榕树现在还伫立才cao场边,依旧是孩子们的乐园。也许也会有那么一个小男孩,趴在树上,被蚊子叮得一身包,只为扔一块石子,看女生一眼。

那天晚上,展昭同丁月华依旧在紫藤架下打发饭后的一点时光。天空布满红霞,映衬得池子里的水都在燃烧一样。夏天只剩下一个尾巴,风却依旧带着潮湿闷热,带着点雨水的腥味。电视新闻声从敞开的客厅落地窗飘进院子里。

丁月华凝神听了听,说:今天七夕呢。我小时候听老人说,七夕夜在瓜棚下可以听到牛郎织女说情话。咱们家没有瓜棚,紫藤棚子也可以凑合。

展昭也抬头往天上望去。天空有云,怕是看不到牛郎织女鹊桥相会的了。

丁月华幽幽道:昭哥,我突然想起我第一次见你。那场球赛你带病上场。也许就是因为发烧,眼睛特别明亮。我在观众席上看着,心灵一阵震撼。她扭头看展昭,说:其实,你的确是我货真价实的初恋。

展昭温柔地笑着,伸手摸她的头发。

丁月华忽然问:昭哥,你还挂念叶朝枫这个人吗?

展昭一愣,感觉到耳朵在这瞬间有点嗡嗡响。他没想到过丁月华会忽然提起这个人,毕竟她不喜欢他,而且她是知道叶朝枫当年利用展昭连累他受伤的事的。

在很多时候,展昭都愿意把当初的事当作年少无知下的错误轻信。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去解释心中至今仍残留着的不平。大概真的曾把这个人当作知己,被背叛后,才会这么失望难过吧。可是虽然怨愤,却又矛盾地喜欢着他。

展昭斟酌良久,说:他就像一根长进ròu里的刺。扎着疼,拔出来更疼。最好的办法,就是由他在那里,不去想他。

丁月华的眼睛里带着温柔和怜悯,注视着展昭像注视一个孩子。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根扎得疼痛不安的刺。

展昭问:你的那个人呢?为了那个人,什么都抛开不要了,他却连和你在一起的勇气都没有。你又觉得这值得吗?

丁月华怔住,忽而一笑:没有值不值得,只有愿不愿意。我说过,我不悔。

她不悔,那他呢?展昭问自己。

第二天,汴京地区大雨倾盆。地下通道积水,展昭的那辆凌志被困在长长的车队里。上班是肯定要迟到的了,百无聊赖中他打开车内无线电。

点半新闻里播报着一则消息:西夏电子李明浩夫人于昨日清晨辞世,享年岁

展昭立刻就明白了前夜里丁月华为什么会突发感慨。

才岁,多年轻啊。可听说已经病了、年了。发现淋巴癌后,大大小小手术不断,人生最美好的那几年都是在病c黄上度过。再坚强的女性,都经受不起病痛的折磨吧。这下倒也是解脱了。

不久后,展昭就在一个政客云集的小酒会上见到了慕容不为。那时候展昭刚硬着头皮喝下省秘书长敬过来的一杯伏特伽,脸上有些僵硬的笑容还没退去。李明浩走了过来,将一杯清水递给他,笑着说:我看你真不是喝酒的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