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紫菀无力地笑了一下,忽然问:你知道我满多少岁了吗?

白玉堂从没料到会被问到这个问题,他想夏紫菀与自己同一届,张口就说:不是二十九?

夏紫菀虚弱地笑了,别过脸去。

第二天,白玉堂来到画廊。夏紫菀正在同接待员交谈着,见他回来,简单交代了几句,跟着他走进办公室。

许老师给急事绊住了,要晚点过来。

知道了。白玉堂头也没回。

丘小姐要我告诉你,送的水晶吊灯收到了,但不是她要的紫色。

白玉堂不耐烦,给她送就不错了,麻烦。

夏紫菀苦笑了一下,还有,月华要我提醒你,三月六号是校庆,务必聚会。我已经帮你把时间空出来了,你自己别忘了。

白玉堂盯着电脑显示屏,恩了一声。

夏紫菀忧伤地注视着他,轻轻说:你没什么话要说了?

白玉堂看了她一眼,没什么事了。对了,你今天不是休假吗,怎么又来了?

夏紫菀深吸一口气,从口袋里抽出一个信封,放在桌子上,推了过去,说:我想给你看看这个。

白玉堂一听语气不对,停下手里的事看过去。黑色桌面上躺着一个白色信封,上面他熟悉的清秀笔迹写着辞表二字。白纸黑字,对比鲜明,居然刺得他眼睛有点痛。

你这是什么意思?他的口气带着强制的冷静。

就是字面上的意思。夏紫菀平静地说。

白玉堂抬头盯住她。眼前白皙清秀的女子表情平淡如水,垂着头,看着似乎顺从温柔,但是挺直的腰杆透露出骨子里的倔强和坚强。她的眼睛里有着几分忧伤,几分决绝,几分坦荡。再加上一点朦胧的水气,让她不算明亮的眼睛忽然绚烂夺目起来。

这是他看了八年的夏紫菀,但是又不是他熟悉的那个夏紫菀。那个夏紫菀是柔顺的,是平凡的,是体贴的,是安静的。是永远仰望他的,是不会离开他的

白玉堂猛地站了起来,一字一顿道:我不接受,把这东西拿回去!

夏紫菀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么说,一点也不惊讶,细细说:我这几个月一直在培训杨宝儿,我走后她可以接手我的工作。也许开始不大熟练,但她会做得很好的。合同本来也已经到期,我没再签。这个月的工资结不结也无所谓。这是配给我的车钥匙和公寓钥匙,水电气我都已经结算了。我上个礼拜搬回了父母家。其他各项工作我也已经提前安排好了,不用担心我走后会出现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