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杨宝儿为难地看着那个纸团,拣起来放在自己办公桌上。

那天一直到职员下班走尽,白玉堂都关在办公室里没出来。画廊里的灯一盏一盏地灭了,玻璃窗外的夜晚灯火辉煌。以往这个时候,夏紫菀都会留在最后陪着他,她会轻轻敲门,说:今天没约会?来我那里吃饭吧,我给你做粉蒸排骨。

白玉堂在昏暗中侧耳倾听许久,都没有听到那熟悉的敲门声。她是真的走了。

他疲惫地走出办公室。画廊里寂静无声,职员室空无一人。他看到那个熟悉的纸团放在一张桌子的一角。

他苦笑一下,把它拿起,仔细展平,收进了怀里。

叶朝枫打来电话的时候展昭正非常难得地在上班的时候偷闲,坐在阳光充足的窗下喝茶。昨天半夜丁月华把他摇醒,说肚子有些不舒服,两人紧张兮兮地跑去医院,结果什么也没检查出来。睡眠不足的他指望手里这杯浓茶能帮他熬过下午的时光,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吓得有点心虚的他差点呛了一口茶。

叶朝枫的声音里洋溢着春风,精力充沛,底气十足:展先生,下午好啊!

展昭揉着太阳穴,只觉得话筒那边似乎有阵阵阴风吹来,叶先生?有什么事吗?

这个电话本来应该由我的律师来打,不过我想亲自至电会显得更有诚意。叶朝枫在笑,您这阵子为我的案子忙得很辛苦吧?

展昭干巴巴地说:其实不辛苦。叶先生,如果你们再不能提出有力证据,我们已经可以起诉了。希望你真的意识到一点,所有证据对你们非常不利。

这句话我的律师每次见我都要说上三道。

看样子他的反复叮咛似乎仍没有起到提醒的作用。

你这么担心我?我不是记得你声明过一个检察官在这时候是完全中立的吗?

我的确是。我在履行我的职责。我有权利决定一个合适的上交时间。

你这口吻真像一个外交官。

展昭咬紧牙齿,费了点劲才挤出一句话:叶朝枫,你到底想怎么样?

哎,叶朝枫声音有点无赖,我只是关心案子的进度,你不要生气啊。

我没有。咬牙齿。

叶朝枫轻笑:昭,你反应不要那么激烈。我只是想找你说说话,听听你的声音。

良久的沉默。

展昭感觉自己渐渐地放松下来,握着话筒的手掌出了一层薄汗。半晌,才说:我在上班。

下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