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紫菀踌躇片刻,开口:我
白玉堂克制不住地迫切地盯着她。你什么?你不走了吗?
夏紫菀却说:我可以上去了吗?
那一刻白玉堂几乎不敢相信她会这样,就好像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熟人,一个不肯多交流一下思想的一般朋友。他们朝夕相处八年多,最后竟然落得几乎成陌路的结局。怪得了谁?
夏紫菀把他的沉默当成肯定,转过身去继续往电梯走。方才淡漠的神情已经消去,露出原本的落寞。为了面子,再软弱的人都可以坚强起来。
走到电梯门前,伸出手正要按纽,忽然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扣住她的手腕。我还有话和你说。
夏紫菀静静望着白玉堂那张激动的脸,一如既往地温顺。
白玉堂深吸一口气,当初为什么走得那么义无返顾?
夏紫菀躲开他的视线,说:决绝一点,好让自己不后悔。离开一阵子,也好想个明白。
之前为什么不能同我说明白?
夏紫菀略微讥讽:玉堂,八年光阴,你别说你是不知道的。有些话,根本就不用说出来。
白玉堂脸上一热。他舒服地享受了她多年爱情,未曾回报一分一毫,他也知道自己无耻。
夏紫菀从他掌中抽回自己的手,白玉堂,你这个人,什么时候才想得明白。
白玉堂没听懂,问:什么?
夏紫菀笑着摇摇头,没什么,我上去了。
这次白玉堂没有再拦住她。
展昭从重症监护病房转到普通病房后,就多了一个长客。此人并非叶朝枫先生,而是白玉堂公子。
白玉堂同夏紫菀一别后,陷入人生中最低最迷茫的时期,就像高考落榜的考生或是面临破产的生意人,人生失去了目标,生活失去了动力,需要找个地方静一静,找个人陪伴一下。他没兴趣再找以前的红粉知己们,也没勇气继续呆在充满了夏紫菀气息的房间里,于是哥们儿展昭就成了最佳人选。
不过展昭却没白玉堂所预料地那样欢迎他。这其实也是白玉堂自己的错,其实他虽然不能学叶朝枫那样甜言蜜语地温存,也是可以学丁月华体贴温柔地聊天的,但从来没有照顾过人的白玉堂却是从报刊亭上搜刮来一大堆杂志,然后坐在单人病房的沙发里,把脚翘在茶几上看杂志。看到兴起,捶着沙发桌子哈哈大笑,看到悲伤的地方,捶着沙发桌子一番大骂,然后把别人送来给展昭的水果吃了个精光。展昭弄不清他到底是陪人还是被人陪,重伤之下还不得安宁,但是一想白玉堂正失恋,也不能对他太苛刻。
展昭是个小事上很宽容很宽容的人,而且他很知恩图报,当初叶朝枫离开大宋回国结婚的时候,展昭也度过一段低谷期,那时候陪他排忧解愁是丁白二人。展昭失恋了自然不可能疯疯癫癫惟恐天下人不知道,但是独自一人默默伤心似乎更可怕。丁白二人私下凑一起,一边痛骂叶朝枫薄情寡义天打雷劈,一边担心展昭继续这样下去会得抑郁症,毕竟初恋成功率一向只有%,没必要弄得痛失永爱一样的。于是那阵子白玉堂的旷课率达到顶峰,成天拖着展昭出去吃喝玩乐,将汴京内外方圆百里所有卖门票不卖门票的地方都玩了个遍。玩到最后展昭的情绪是好转了,可是白玉堂期末成绩满堂红,差点被卢方逐出宗祠。
以后展昭每次一想到这事,就特别感激白玉堂,所以比起白玉堂在他病房里发疯,他的安静也并不是多重要的事。
后来展昭可以下c黄了,忽然很好奇白玉堂这些天到底在看什么,于是过去翻那一堆书。第一本:《大宋国家地理杂志》,这很正常。第二本:《南国女报》,展昭的面部开始抽搐。再翻,《知音》,继续翻,《巴黎时尚》,《花语》展昭满头大汗,就像突然发现白玉堂是披了地球人皮的外星人一样。
还有一个人也非常不欢迎白玉堂的,那就是叶朝枫。在他看来,白玉堂这颗大灯泡的亮度,已经足可以照亮整个汴梁城的黑夜了。而且每当他想同展昭卿卿我我一下的时候,白玉堂就会突然跳出来,手里拿着一杯奶茶或者一个苹果,一脸天真地说叶兄啊,你有事吗?有一次他都已经解开展昭领口的扣子了,白玉堂突然从黑暗里冒了出来,鬼气森森地说:国家队又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