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ee问:“他在facebook初具雏形,大受欢迎时得到了向erica道歉的底气,你看了他的那次谈话,开始决定真正和我沟通,是因为你认为现在的ark已经有了对当年你们的事情自省,或者向你道歉的可能?”

“道歉?”eduardo好像听了什么笑话,“不,那是两回事,他或许会向erica道歉,向当年facebook初期员工道歉,但在我这里……可能用原谅更合适。”

lee说:“原谅,为什么是他原谅你?”

eduardo说:

“他欺骗了我,伤害过我。但同样我也伤害了他。当我看到那个访谈节目时,我想,他竟然变成这样,更成熟、更自信,他变得更好,比我记忆中的那个ark更好。而这些都是facebook给予他的。但我当年,却差点因为孩子气而毁了facebook。如果我毁了facebook,也就是毁了ark,他会失去变得像现在这么好的机会。”

eduardo补充:“我现在能理解他为什么恨我了。”

“你确定那是‘恨’?”

“我不知道,或许。”

那段谈话lee记忆深刻。

在她的患者里,不乏资金丰厚者,但像eduardo这样,拥有这么多,这么优秀,却始终痛苦地无法承认自己的,只有他一个。

她其实并不认为ark zuckerberg会“恨”她的这位求助者。

在eduardo的回忆中,他们更像两个稚嫩的年轻人,而facebook在毫无心理准备的时候,骤然把他们抛到了商业的风口浪尖上,巨大的创业压力年轻的他们根本难以招架,一时冲动下铸成大错,错失彼此。

而现在,在结束心理咨询好几年后,eduardo再次预约了lee,他坐下来的第一句话,就印证了lee当年的猜测。

“他回来了。”eduardo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