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星眼睁睁看着他把她抱到病床上放好,不敢相信这是一个刚抽了全身一半血液的人该有的体力。

明天必须能下地行走,老这么下去心脏受不了。

——

南星的止疼泵被撤走了,伤口的疼痛越发清晰起来,连吃饭都没办法将她的注意力从这疼痛中短暂抽离。

所以,晚饭她吃得比张起灵还少。

忍着痛简单洗漱过后,她躺在床上,抱着毯子一分一秒地煎熬着。

浴室里传来淅沥的水声,她昏昏沉沉地想起来,今晚得和张起灵一起睡。

她转过头看了眼浴室方向,浴室门上半是毛玻璃,透出里面的光。

房间的灯是关着的,那束光便成了唯一的光源。

心头蓦然一暖,至少这个难熬的夜晚,她不是孤单的。

水声停了,南星收回目光。

没过多久,浴室的门打开。

她听到张起灵在门口停了一会儿,似乎在确认她是不是已经睡着。随后,他关掉了浴室的灯,整个房间回归黑暗。

他就在这片黑暗中精准地走到了床边,躺在了她身侧。

如同山泉般薄凉清透的气息隐约包围了过来,清冽,爽净,又带有一丝寒意,仿佛在雪山顶上呼吸到的空气。

沉稳又暧昧,如同冬天大风里的一个拥抱。

“张起灵。”她轻声叫他的名字。

记忆里她从来没有这样郑重其事地叫过他的名字。张起灵侧头,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依稀能看到她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