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闲拉开马车的帘子,关上,又拉开,又关上,如此重复了两遍,第三遍没敢拉开。
范若若看他这个反应,有些疑惑,出声问道:“怎么了?车上有什么吗?”
范闲背对着家人,神色异常:“车里有鬼。”他说完这句话,快速还上一副笑容,回了头,那笑容有点勉强,完全就像是有人在后面举着刀威胁他一样,“没什么,我开玩笑的,刚刚不小心把腰扭了。”
他欲出使北齐,家里面人来送行,滕梓荆随他一路去北齐,负责驾车,他刚接受了家人们的唠叨和嘱咐,撩开马车帘子的那一刻,差点以为滕梓荆杀了人扔马车里面了。那姑娘今日穿得利落,一身宽松的男装,看着不合身,像是随便从衣服里面拿了一件就穿上了。她难得带了珠钗子,四仰八叉地躺得像是个刚从油锅里面捞出来的咸鱼,瞧见他的时候,右手拿匕首,左手食指竖在唇前,眼神内容非常好读懂。
别说话,说了现在匕首就在你肚子上了。
那姑娘还抱着盒糕点,绿豆味混着血腥味,第一眼还真让范闲以为见鬼了。
范闲心情颇有些绝望,看着理所当然在车上的姑娘,与范家的人告了别,等待马车驶出城一段时间,才一把撩开帘子,咬牙切齿:“老滕——”
滕梓荆架着马车,悠悠答道:“范姑娘说你允诺了同行,早早地就上了车了。”
范无救占了一横排的位置,极度嚣张,“他说得对。”
范闲:?
范闲被气笑了:“不,老滕,我觉得你和她有什么交易,她的话一次两次,第三次你还信?”
他这话说得直白,不给范无救留什么面子,那姑娘就索性躺得更像咸鱼一些,翘了二郎腿,对着范闲吐了吐舌头,活脱脱一副不要脸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