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无救:……

别问,问就是后悔到肠子都轻了。她一身武艺基本都是杀人的功夫,现在身体恢复正常,与狼桃比试,她自觉胜算大些,却又因在北齐,她有意收招,狼桃却无心放水,步步紧逼,到最后,她以一招险胜,还是范闲领头鼓的掌。

范无救这场打得并不稳当,几次下来,刀都有意向着另外一个方向而去,被她硬生生收回来了。

如今宴席结束,范闲仍不愿离场,他欲去拜见庄墨韩先生,范无救只得跟着他,顺便扶人。范闲比她高些,如今行走不变便,更是整个人的重量都压在她的身上,范无救走着憋气,总觉得被范闲坑了,却又不好意思开口——哪有把人打了反而怪人的意思?她绕过满地的书籍,也没抬头,确定范闲能够站稳后率先席地而坐,整个人长长地吁了口气。

人体支架难做,范闲的人体支架更难做。

她对文化人的聊天是没有什么兴趣的,坐下来那刻就开始神游天外。

她寻思了些自己的事情。范闲即将离开北齐,她也有自己的盘算,苦荷因五竹的缘故,一时半会儿找不了她的麻烦,更别说在她这位师祖那儿,更是希望她早早地离开北齐,免得睹人思事,悲事重提。

这么算下来,也就只有……沈重了。

范无救想到这里,神色微变,被范闲看在眼中,他却没有说话。

这是场实打实的文人相会,范闲与庄墨韩谈典故来由,聊诗中注释,范无救本一开始还能听得一二句,后来就不行了,却总让她听天白日里想起语文课堂,习惯性地垂着眉目,视线散开,听着听着就开始犯困了。

直到范闲给了她一个肘击——撞在胳膊上——她才猛地清醒,睁着双没彻底清明的眼,听范闲说,“听到没,你可不能再当那种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