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说了几句话，大致意思就是让对方今夜到王宫去。他将纸鹤放飞以后越昭问道：“崔哲中？”她得到了肯定回答。越昭了然，却也不好奇他叫崔哲中到王宫去要做什么。她曾听闻崔哲中拥有‘飞在天上的鸟都掉下来’的权力，在朝堂上与显祖分庭抗礼，也知道鬼站在他的身后，但两者似乎是利用关系。

越昭托着下巴理清三者关系，随后轻叹一口气，人间的权势纷争永远是最无聊的事了。

天黑之后两人来到了王宫。

显祖一早就收到了消息，此时在偏殿接见了鬼与崔哲中。崔哲中倒是装得挺老实，跟在吸血鬼身后亦步亦趋，只是眼底精光闪烁不容忽视。

越昭站在旁边观望一阵，嗤笑一声：三个都是人精。

鬼办正事的时候越昭是不去打扰他的，于是就守在殿外等他出来。和越昭一起的还有世孙李允，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丰神俊朗，身上穿着来自清国的锦缎，明目多情，与此相衬的是他流传在都城的风流美名。越昭侧目看了一眼，就知道也是个扮猪吃虎的角色，不过终究是年纪太小，玩不过老妖怪。

越昭打量他的同时李允也在观察她。十年前地宫出现了个女人，和吸血鬼同吃同住关系甚是亲密，没有人知道她是怎么来的，就好像凭空出现一般。今夜是李允第一次见到这个传闻已久的女人，却觉得没有传说中那样诡异。传闻她生的极美才能迷惑住吸血鬼，还长着一双金色竖瞳十分渗人，而现在真人就站在他的面前，看起来普普通通，与人类女子没什么差别。李允想不通这样的女人为什么能得到吸血鬼的青睐。

他抬起头，看到了一双金色眼睛，霎时感觉浑身冰凉，如堕寒潭；又仿佛置身于黑暗，周遭寂静无声。

咕。

他艰难地咽了口唾沫，额头滚下一颗汗珠。被那双眼睛注视着，李允好似看见了一条毒蛇，黑色的毒蛇吐着信子，鲜血在毒牙上蜿蜒，他的身体被缠紧以致无法动弹，只能任毒蛇缓缓逼近。

——黑蛇张开血盆大口，吞没了他。

李允猛然惊醒，喘着粗气环视四周，他看起来慌张极了，侍从赶忙上来询问。李允定了定神，终于冷静下来，刚才被毒蛇吞没的感觉太过真实，令人心悸。他挥手让侍从退下，迟疑着看向前方冷冷注视他的女人，那双眼睛灿如黄金，看起来很是美丽，而他只从中看到了极致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