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什么事……"项福受宠若惊地坐稳,好奇道,"白兄刚才看什么呢?"
白玉堂扭过头,窗边那桌已经空空荡荡,只有桌上那杯尚还冒着热气的茶水证明着方才那人的存在。小二哥拾起茶杯旁的三枚铜板,麻利地抽下肩上搭着的布巾擦干净桌面,引着另一位客人入座。
真……可惜啊……这是以前都没出现过的亮点啊。
白玉堂暗自叹了一口气,回过神来应付道:"项兄久违了。"
"哈,白兄好久不见,项某人过来打个招呼。"项福知道自己大概误了白玉堂什么好事,连忙转移话题,"自从我们上次分别,已经过了三年了。我每次都想去您府上拜见,偏偏忙的要死。您哥哥怎么样了?"
哥哥?白玉堂怔忡了片刻,恍惚记起自己有个兄长叫白锦堂,他眉头一皱,呼出一口气来:"兄长已经去世了。"
"什么?!"项福惊讶地说,"大恩人怎么就去世了呢?可惜,可惜啊!"
是啊,这位兄长是什么时候去世的?白玉堂懒得翻拣脑中的信息,反正这些都是背景资料,一般和任务关系不大。
他一边应和,一边打量着对方——这人穿着一身褐色的武士服,普普通通,没什么值得让人注意的地方,看上去并不像是自己这次任务的对象。
可是如果不是任务对象,这人总不会是人物搭档吧,一脸猥琐样,看着太伤眼了。
搭档应该像刚才离开的那个蓝衣人,白玉堂摸着下巴思忖着,新人物吗?
"哎,白兄,你又走神了。"项福有些无可奈何地感叹道,"安乐侯人真不错,你听我的准没问题……"
安乐侯,这是谁?听上去好耳熟啊。
白玉堂才不会承认自己压根儿就没听对方讲话,又哪里算得上走神?他正打算变着法子套问一把,却看见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拄着拐杖爬上楼来。
老人颤巍巍地走到邻桌,冲着一个乡宦打扮的人跪下道:"苗老爷,我求您啦,请您减免点儿吧,小老儿家能卖的都卖了,实在凑不出来啊。"
那乡宦皱着眉头弹弹衣摆说:"减免点?你当初找我借钱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没钱还你借什么钱啊?借钱不还你知道什么后果吗?还想不想在这镇子待下去了,嗯?"
"您这种借法谁还得起啊?!"老人苦着脸,哀声道,"小老儿借您十两银子,三年的功夫就得还您三十五两。三十五两啊,我一家子不吃不喝一年也就攒的出三两……要不您再宽限宽限?"
"哼!我可算知道了,你杨老儿就是不想还钱?"苗乡宦甩开老人的手,弯下腰压低声音,"什么宽限几天?宽限一年你都还不起。不如把你那小孙女卖给我,省得跟你一起离乡背井的,嗯?"
"这!这哪能成?!"杨老儿挣扎起来,无助地看向四周。茶楼里顿时鸦雀无声,几乎所有的人都低下头,自顾自地喝茶——开什么玩笑,三十五两银子,足够殷实的一家四口过上两年的了。
白玉堂心头一跳,原来如此,看来这个老人才是他人物的关键,这个梦境的细节已经超过以往那些了。
他站起来,施施然地走过去,一把扭住苗乡宦点在老人胸口的手:"不就是三十五两银子吗?我替他还,拿他的借据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