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真麻烦。”展昭把空碗放下,擦了一下嘴角溢出的药渍,像是在抱怨,又像是松了一口气,“都醒过来了还要不肯好好喝药,良药苦口利于病不知道么……呃,你怎么啦?”他看着白玉堂呆滞的表情,又有点担心了。

“猫儿,再来一次。”白玉堂指了指自己的嘴,眼睛亮了起来。

“什么再来一次?这会儿的药都喝完了,你还想再喝一碗吗?公孙先生说了不可……唔!”展昭猝不及防地被白玉堂搂住,一个酸涩的吻就这么不管不顾地印了下来。

多日的憋屈和苦闷,醒来的错愕和惊惶,都在这一吻之中化作恬淡与宁静——怀中就是他的整个世界,又有什么能比这更重要呢?那双牵引自己走出昏暗的手慢慢抬起,停留在后背心脏跳动的所在,两颗紧贴在一起的心猛烈地跳动起来。

“咳咳——”

低哑的轻咳惊得两人连忙分开,只见中年美大叔公孙先生背着小药箱立于门前:“咳咳,咳咳咳,我可是敲过门了。展护卫,学生让你来是照顾病人的。”

“呃是,展昭知错,谢先生教诲。”猫大人脸红得跟煮熟的虾子似的,连忙拿起一旁的碗往外走,“我去厨房里熬药……”

“喂,猫儿!”白玉堂还想打个招呼,可展昭的动作实在是太快了,一眨眼的功夫,房里只剩下他和公孙策相看两厌。

“精神不错。”公孙策帮白玉堂诊完脉之后点了点头,“看来你的毒确实没事儿了。”

“我什么时候中的毒?”白玉堂撑着床沿坐起来,扯过外袍披在身上,“之前发生了什么事,我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和往日不同,来到梦中世界已经有好一会儿了,白玉堂却没能接收到任何回忆碎片,这让他有一种摸不着头脑的感觉。

公孙策斜了他一眼,慢条斯理地收拾起医箱来:“此事说来话长。数日前,京中出现了一位‘幽冥天子’。”

“幽冥天子?”这是什么中二的自称,白玉堂忍不住撇撇嘴,“听着就不像是什么好人。”

公孙策微微一笑,可不是么……坐着八人抬的轻纱软轿,带着一队吟梵歌撒花瓣的随从,专拣午夜时分出来游荡,就差在脑门儿上贴块白布,上书“我是坏蛋”几个字了。

这种“奇葩”开封府每年都要遇上几个,往往用不着展昭出马,一队捕快就能请他们回去整理仪容。可令人意外的是,正当王朝马汉准备带人下场的时候,白玉堂忽然出现了。

“你说我跟踪了这群蛇精病……啊不,这群人很久,还在你们打算抓捕他们的时候出手截人?”白玉堂指着自己的鼻子,瞪着公孙策。这不科学!如果真是这样,怎们他醒来之后没有一点印象?

脑仁忽然一阵刺痛,白玉堂脑中闪过了几幅画面:涂着拙劣妆容的男子一掌震飞了拿人的官差,他拦住了打算上前的展昭,自己冲上去了。他被一掌拍飞,昏迷前只看见展昭惊惶得令他心痛的眼神。

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好像有点印象了。”白玉堂揉着额角,“展昭他没事儿吧?”

“怎么可能。”公孙策看白痴似得横了他一眼,合上药箱的盖子,“头不晕了就来议事厅,大人等着问你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