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对，佛法她一向最不擅长。

大约佛理修的极好的人才能看透、放下这滚滚红尘吧，比如他。

所以，她最终忘不掉，放不下，伪装了这数十万年，终是真真假假骗了旁人，骗了自己。

却在一个个孤寂的夜里辗转反侧，不敢哭，不敢想，不敢碰。

她低眸静静看着这宫殿，满眼眷恋，毫不掩饰丝毫情感。

“大约是最后一次看到这里了吧！”

抬手摸了摸宫门，是凉的。

转身离了太晨宫，朝着洗梧宫的方位去了。

过了洗梧宫，直直向前……

再往前，就是诛仙台了，也是三生石。

一步一步，拾级而上。

站在三生石前，那年的情景仿佛就在昨日。

当初自己断尾，以执念成刻刀，忍着剧痛，一刀一刀的，满心希望将那人的名字刻上，却又一次次消散，一次次落入绝望。

那日的痛仿佛还未消散，把她痛出了泪，她的眼眶一下子就红了。

“东华……”

大概是多年不曾叫出这个名字，微微有点颤抖，声音轻地几乎难以听清，却满满都是深情。

施法默念自己的名字，三生石上顿时显出了“白凤九”的姻缘，旁边整整齐齐并列着四个大字“文昌帝君”。

“文昌，多谢你的成全，我不是你的良人，希望来日你能有新的机缘。”

她摸着自己在三生石上的名字，眼中一片凄凉。

“数万年前的今日，我们在凡间成婚，你许我一个只属于我的大婚，东华，你还记得吗？就算这三生石如何，在我心里，我只会是你的妻。今日便让我的名字去陪你吧，让你一个人的名字在虚空飘了那么久，真的很抱歉。”

一滴泪落在地上，无声沾开了小小的湿润。

凤九抬头望着天，眼中神色满是决绝，身上法力涌动，结印。

“轰——’”上古阵法开启，天地顿时失色。

这数十万年间，她翻遍古籍，钻研阵法，都未曾找到如何将抹掉的名字重新刻回三生石。

但是，却发现了抹掉名字的办法，一如当年的东华那样。

倒也是意外之喜。

（天宫大殿）

众人议事结束，众人回到各自宫殿。

（太晨宫内）

东华看着眼前这些东西，很是凄凉。

“她将这些东西全数送回，大概是想彻底断了纠葛吧！”

明明是自己希望她一直做到的，想到她真的放下了，心里确纠的一阵生疼。

那他放下了吗？

其实，他一直都知道，凤九是青丘小帝姬。就算没有他，还有很多人对她百般宠爱，会有夫君对她百般呵护，不会让她伤心；而他只有她，有她的记忆才是鲜活的。

只是，这份爱要四海八荒做赌注，要用她的性命安危做陪葬，他不敢。

天色突然暗了下来，隐隐有雷电闪过。

九重天不分昼夜，如此景象，着实让人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