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欧洛斯其实是知道我的恐惧的。

“你是存在着的。”那天夜晚，她拉开窗帘，月光铺洒在她的发梢上，看起来就如梦幻般的美好。

但这一幕却让我感到无限的恐慌。

美好实在是太容易破碎了。

“我没有。”我攥紧被子，手里一片柔软，“我只是……”

“你是存在的现实，你也是我存在的意义。”洛斯并不会笑，其实我也不会，但我计算出了肌肉的拉伸，于是我就学会了笑。这真的是个很有用的动作，洛斯也明白这个动作的含义。“我希望你可以更加地无忧无虑。”

“可是。”我捂住眼睛。“洛斯，你不明白……”

“我不明白，但我也不希望你出事。”她平静地回答。

“够了！”我的眼睛有点酸疼，“你不明白，既然你不明白，那你为什么这么……这么的高高在上！”

“你太累了。”欧洛斯伸手，捧起细碎的银屑，就像是被月光消融了一样，惨白的双手隐匿在了那一片白光之中。“为什么要这么累呢。我不会责怪你，永远不。”

事实上她一直都做到了这句话。

即便当我救走了里德尔，她也只是在谢林福特里向麦克要求见我一面，作为圣诞礼物。我们对着看了一个小时，期间没说过一句话。

但她不怪我的行为。即便她知道不应该这么做。

“你……”我一时有点语塞，“为什么，为什么啊！！这样你让我怎么办！”

“你后悔吗。”她蓝色的眼眸像是蒙了一层银色薄雾，“你后悔，在三岁生日的下午，没有拦住斯塔克夫妇吗。”

洛斯的话一下子就捅破了我的伪装。

克里斯蒂娜·福尔摩斯对不起霍华德·斯塔克和玛利亚·斯塔克。

她为了自己的安全，没有阻止一切的发生。没有阻止名为“冬日”的战士，指向他们的冰冷的枪管。

福尔摩斯知道一切，但她什么都不能说出来。

随意改变未来的那条线，会被卷进时空乱流，就有可能从此再也无法与在意的人相见。她会再也看不见洛斯，夏利，和麦克。再也见不到她的爸爸和妈咪。

自此完全迷失在时空缝隙之中，成为真正的旅人。

“不。”我平稳住呼吸，“我不后悔。”

“我不做会让我后悔的事。”我轻轻地说，“因为我不能失去你们。”

“你一直拥有我们。”

欧洛斯赤脚踩在羊绒毯上，绕过台灯，坐在床边。

“里斯，你是最重要的。”

“没有人，在我心中的地位，比得过你。”她淡淡地补充。“所以，你大可放手去做。”

“我害怕。”我抿紧嘴唇，才支吾出一两句话，“阿尼拔没有你重要。”

“但他对你的影响太大了。里斯，即便你不去解决这件事，我也会替你解决。我会把他送进FBI的陷阱中，或者把他...”

“洛斯，”我主动握住她的手，她的手有点冰，正如她清冷的性格。“我真的存在吗？”

“是的。我亲爱的妹妹。”

她的眼底有繁星点点，那是我从未见过的壮丽景色。

真是糟糕啊。

心也好似被这抹月光消融了。

“洛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