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是夜神也做不到。
润玉听到了,他内心有一个极其微弱的声音在说着,他不愿亲眼见证旭凤拉着锦觅的手,迈过九百八十一级天阶,在众人的祝贺里跪拜天地。
他不愿意。可他必须这么做。
他甚至想好了当一切尘埃落定后,他便归于天地,落一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一封《诀别信》早已静静附在书案。
“吾如雨,生云端,过人间,坠山林溪涧。汇入江,奔而入海。从此不识云间凤鸟,不认人间众生,不辨山间芳华草木,不知忘川有渡。
此后归于海,亡于海,葬于海,眠于海。长伴湖贝水类,长夜星月,极境之冰,再不羡世间之万物,至此诀别。”
信笺上心事落笔潦草 剪烛灯影摇。不知是谁走不出这方自缚的茧,画地的牢。
“锦觅,你知道成婚是什么意思吗” 润玉看着还在倒弄药草的锦觅,悄然开口。
锦觅捣药杵的动作慢了一点,皱着眉认真思考,“恩...就是我们以后住在一起,可以天天一起玩啦,有人陪多好。”
润玉缓缓摇了摇头,锦觅充满灵气的样子仿佛冰壶里的玉珠,玲珑剔透不能沾染一丝尘埃。
“那你可知道,成婚是需要两情相悦的吗”
锦觅好像更困惑了,她从月下仙人那儿的话本中看来,确实是这样,可是,她和润玉之间似乎并没有“爱”,她从未体会过,也不想去明白。
润玉其实骗了锦觅,他心知肚明成婚二字,从不单单是两情相悦的事。从前,他就被人逼迫着成婚过,纵使心里有爱也难逃悲剧收场。
“所以啊,我们不能成婚。但是锦觅,我们又不得不成婚。”
锦觅的药杵搁置在了一边,她捧着下巴并不明白,“润玉仙,这是什么意思啊?”
“就是,得暂时委屈你一下。” 润玉信手拿起一旁的茶杯,抿了一口。“这婚必然不会真的结成,但是,我们得装出成婚的样子,穿着婚服走上大殿。一是为了我已有的计划,二是...”
润玉停顿了一下,眼神望向某处出神了一瞬,“旭凤对我有些误会,我必须断了他的念头。”
“委屈?不委屈啊,”锦觅连忙摇头,“只要能帮到你和凤凰,就最好了。诶,婚礼是上是不是会有很多好吃的啊。”
“你啊,就会贪吃” 润玉释然一笑,白玉般的指尖轻轻在锦觅的额头一点。心中,却是踏实下来。和锦觅说开了这件事,就不会有后顾之忧。更重要的是,让锦觅陪着他演一场戏,可以彻底断了旭凤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