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派胡言,都是一派胡言!咳咳。。。” 太微果然怒火攻心,毒酒药效开始发作。

殿上局面剑拔弩张,所有埋好的伏线此时都图穷匕见,昭然若揭。纵使太微在不知情,也渐渐回过味来,觉出了不寻常之处。现下,根本没有他反驳置喙的余地。

余下的神君、仙君、神使、仙使,包括一些尊号地位颇高的真人、真君、元君甚至是老君都还稳坐在位,沉默不发,只是静静听着,偌大殿堂上,安静地几乎连呼吸都可闻。

这样的安静给太微造成了一种错觉,似乎还只是眼前这几个胆大包天的逆贼准备谋反,其余的人只想明哲保身,并不打算参与进去。那么,只要处理了这几个乱臣贼子,一切都迎刃而解。

太微勉强稳住心神,压下翻滚血气,准备开口挽回些局面,“尔等居心叵测,犯上。。。” 他的话只刚开口,一道声音骤然响起,令太微绝眦欲裂。

“我还有话要说。”

从婚典开始起,就寡言少语的荼姚兀地从天后的凤鸾宝座上站起。她身穿一件白色妆花金枝叶软缎立领,逶迤拖地山茶折枝华裙,身披团花竹叶烟纱雨。头绾一支别致的参鸾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纹密钿花,腰系绦,上面挂着一个有些陈旧泛黄的鸳鸯荷包。整个人显得宝相庄严,面上无悲亦无喜。

她一步步从宝座的台阶跨下,软缎玉面鞋踏在柔软的花萼地毯上,如行云端,却又好像沉重地一步步踩在天帝的心上。

这可是天后。应该和天帝同气连枝,被视作一体的天后。唇亡齿寒,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样的存在,却站出来要打天帝的脸,可以说丝毫没有给太微留体面。

荼姚缓缓走到所有人的最前列,转身看向太微,这个她爱了千年也恨了万年的人,目光如古井死水,波澜无惊。

“我问你,” 荼姚的声音透着一丝沙哑,“当年你告诉我,廉晁带头谋反被诛,是不是在骗我。你再三示意我,撺掇旭凤和润玉相争,是不是就为了将鸟族收归你手。你从前故意让我知道簌离的存在,就是想借我之手灭了龙鱼一族,好趁机削弱水族,侵占无人领地。是与不是!”

若说前面的几多言论都尚且给天帝留了一分颜面,那此刻荼姚的话便是毫不留情,戳破了最后的遮羞布,将所有桩桩件件都暴露在阳光下。

“你!” 太微哇地一下吐出一口鲜血,喷溅在白玉案桌上,刺眼无比。“你们。。。不过是串通好了,以下犯上,想要谋反! 都是凭空捏造出来,所说的这些事根本没人能作证。”眼看大厦将倾,蝼蚁尚且殊死一搏,太微并不甘心就此认罪,让自己的面子被所有人践踏。

荼姚所言提及了水族,首当其冲的水神就站了出来,海神玄冥禹疆也不再犹豫,代表四海之中无数生灵向天帝发难。作为人界最重要的河流,黄河伯冰夷紧随其后。太巳真人原本打定主意按兵不动,看了眼邝露和北斗星君所在方向,也决然起身,加入这场诘问之中。

“小神可作证。” “本道亦可佐证。” 两道声音同时响起,将太微堵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