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无缺凝望着他,终究长长出了一口气,释然叹道:“他自己走了,也好……”
语声未绝,江玉郎竟毫无预兆地倒退一步,双唇微分,一口鲜血喷出。
“江公子!”铁心兰惊呼一声。
花无缺脸色大变,赶忙掠过扶住他,急唤道:“江公子……”
血迹瞬即沿着唇角滑落至衣襟,布衫染上触目惊心的殷红,如一枝开出心头血的亭亭红莲。
江玉郎一切都听不见了,只余接近爆裂的强烈心跳声强疯狂鼓震耳膜。四肢百骸的剧痛如汹涌潮水刹那间冲上理智的高地,他难忍痛吟出声。仿佛被生生剜去骨肉,骤然一阵空虚剧痛,缺少了心脉相连的一处牵挂。
是尚未结束的毒发缘故么?
江玉郎无法继续思索。
他已彻底昏了过去。
风,原野。
七月流火,江南入秋,天气渐渐转凉。晚风割着小鱼儿的脸,也割着他的心。
他狂奔数里,他无法可想。今夜狼狈而真实的自己,只有迎风奔跑。
他被连绵田埂上的杂乱土石绊倒,也在田间小路上的泥泞水洼上滑跌。但他只是重新站起来,迎向永无尽头的寒冷暮风,迎向不知何处的渺远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