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三姑娘也时常来到这里,却不理小鱼儿,若是小鱼儿也不睬她,她就愈发来得勤了,忍不住也要同他攀谈。小鱼儿心中暗笑,他知道这大姑娘表面虽凶蛮粗豪,本性却善良开朗。

他出了客栈,就跑去了成衣坊买了套体体面面的天青织锦衣袍,揽镜一照,也颇为满意。他本来生得俊秀无双,在外磨炼后身材也长起不少,身姿英挺修长,眉眼英朗万分,只往那里一站,便是一位风姿过人的少年郎。

今日就是他和江玉郎,以及那黑衣女子的一月之期。小鱼儿虽素来不喜铺张,此日却要穿得锦绣贵气些好生赴约,不能让那小狐狸觉得他过得如何拮据,好来绵里藏针地笑他。

日动星移,转眼已入黄昏。小鱼儿歇在里间,独自运转内功调理真气。他一直钻研秘籍,这几日也有有所进展,只是不知为何常常感到胸口气闷发疼,似是毒发症状,但来得不甚剧烈,他也就用体内真气流窜得来安抚。

又兀自调转半晌,较往日精进许多的浑厚内力流转周身。他长出一口气,大步推门走出。药堂内一片寂静,店伙俱都早已歇下。正是窃然约会的好时机。

小鱼儿便真的像条鱼似的滑出大门,溜到空无一人的街道上,掠到江风潮湿的江岸边。

岸边空无一人,长草随风摇曳。他很是惬意地席地而坐,极目望去,大江如带,掩映山峦起伏,黑沉夜色之中一轮皎皎明月氤在长云之后,隐有星辰相缀,一如萤火数点。

身后传来绣工精致的柔软绣靴鞋底踩在绵软草地上的细微声响。小鱼儿以为是江玉郎来到,纵身跳起,欣然回头道:“你……”

语声骤然为之一顿,江玉郎渺无影踪,面前正是那先前见过的黑衣女子。

她换了件桃红薄衫,亭亭走来。面上蒙的黑巾荡然无存,露出一张媚气横生、秀美可人的熟悉脸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