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只有江玉郎一人。
他站在那屋子里新添置的梨木桌旁,看着桌上一碗热气腾腾的药,也不知在想什么。
江玉郎在雪白中衣外仅随意披了一件玄色长袍。肌肤似比中衣更白,极致的黑白相衬,煞是好看。两团不寻常的红晕浮在他双颊之上,一双墨玉眸子光泽闪动,沉冷深邃。
他伸手端起那碗色泽棕黑的药汤,似要一饮而尽。难以抑制的颤抖阻止了他,江玉郎稍一踉跄,秀挺脊线顿时无力般微弓,立刻抬手掩口止住干咳,病态潮红迅速涨上耳根。松手之时,唇际和手心赫然一片惊心动魄的鲜红,历历在目。
江玉郎咬了咬牙,面上波澜不惊,眼里却有汹涌如潮般忧郁靛蓝的哀痛愤恨,目光有些迷离起来。
小鱼儿见此情景心里一震,他再不犹豫,发力推开窗子,衣袂破风,一跃而入。
江玉郎方欲惊呼,来人却紧紧掩住他的嘴,低声道:“是我。”
他身体松懈,侧目望去,不禁皱眉道:“你……你到底还是来了。”
江玉郎看见小鱼儿的瞬间,心下酸甜苦辣,也不知究竟是何感受。焦急,释然,欢喜,他亦无所适从。只怕天下之大,再无一人能说清他的感情。
他只觉咽喉干涩,拿起桌上备好的白绸布巾胡乱搽去嘴角和掌心猩红:“你来这里做什么,快走。江玥……我就知道她是个不知事的。”
小鱼儿大步跨了过来,仗着身高优势低首瞧了他一眼,笑道:“这么想赶我走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