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别鹤似乎才注意到她,目光随意地瞟了一眼,面上浮起淡淡的微笑,眼中适时露出几分为人父母的温柔担忧,道:“无事。玥儿,辛苦你了。回房歇息罢,我想单独看看玉郎。”
江玥喏喏应声,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江别鹤。推门出去的瞬间,江玥心中却突兀响起那位自称为她亲生娘亲的萧夫人的话:
“莫要相信江别鹤!”
莫要相信江别鹤……么。
江玥的步伐不自觉地停住,她鬼使神差地闪身躲入段家一道狭窄的走廊。她听到“吱呀”一声,江玉郎的房门似乎又开了,过了几秒才缓缓关闭。
江玥如释重负地长声叹息,许是江别鹤出来看看她是否离去。江别鹤为何要如此做?他又不是做见不得人的事情,不过是看看自己昏迷的儿子。
屋中缓缓传出了不甚清晰的细微人语之声。是江别鹤浑厚醇冽的语声,这语声隐隐约约,究竟在说些什么?怎么如此急促?
江玥抓紧衣衫前襟,竭力竖起耳朵,冒着风险又靠近几步,终于勉强听到些许声音:“……你看看这银针,不就是你随身的那一种?……你的身形我怎会不认得……你当真糊涂。”
话音初落,紧接又响起一道语声:“我不过是为我自己的命考虑。”
一个清冽悦耳的语声,她很长时间没有听到过了。
江玥的心几乎已跳出了腔子,纤手死死攥着自己的衣角,掌心湿泞冷汗霎时间润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