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玉郎心里一沉,轻手轻脚地推开门。坐在屋里的,自然是江别鹤。
“爹……”
江别鹤抬首,似乎早已料到了这样的情形,招手道:“关上门,过来。”
“是。”江玉郎锁好了门,垂首走到他身旁。
江别鹤瞧着衣衫不整的江玉郎,又联想到方才那暗卫回来后遮遮掩掩的勉强叙述,他终于难忍怒意,一拍椅子,低声喝道:“跪下!”
江玉郎全身一颤,不敢忤逆,跪了下来。双膝隔着一层布料接触到夜晚冰寒刺骨的地面,霎时心底也一片冰凉。
江别鹤厉声道:“逆子,抬起头!”
江玉郎慢慢抬首,没来得及吐出一个字,眼前一黑,侧颊已着了一掌。
清脆的“啪”地一声,他顺着惯性侧过头,颊侧缓缓攀上火辣灼热的疼痛,眼冒金星,下颌剧痛。江别鹤显然是失了态,下手重得让彼此都不可置信。
江别鹤扬手打了他一耳光,胸口起伏不定。江玉郎无声吐出一口气,精心陪出一个恭敬,诚惶诚恐道:“孩儿没用,爹爹若是要打,便打痛快了罢。”
江别鹤盯着他的目光不可置信且痛心疾首,道:“玉郎,你何时变得如此心慈手软?”
江玉郎咬着牙关,一字字道:“我无法下手。”
江别鹤更是气得怒发冲冠,扬手又要抽下去。瞧着江玉郎苍白消瘦的脸颊鲜红分明的掌痕,他心下一痛,初初扬起的手在空中一顿,还是缓缓垂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