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恐相逢是梦中。
门外传来一声难掩怒火的冷哼,铜先生的语声清晰传入,显然是有浑厚的内力,压抑着怒气道:“你们想逼我,我偏不动手。”
他说着像是要推门进入。小鱼儿眼睛一眯,大声道:“喂,我们脱都脱了,一件不剩,你可莫要进来!”
他这一说,吓得本来正在心里多愁善感伤春悲秋的江玉郎眼睛发直,也无暇顾及这伤感温柔的古怪气氛,拉了拉他的袖子,小声道:“你怎敢这么说话……”
小鱼儿低声笑道:“等着瞧。”
按理来说,铜先生身为男人,本不应害怕。但他偏偏站住了,语声中的怒意更甚,交杂着无法察觉的微窘,喝令道:“快给我穿好,衣衫不整成何体统!”
小鱼儿道:“你这人可奇怪,难道你睡觉不脱衣服么?”
铜先生怒道:“你竟敢这么对我说话!”
小鱼儿道:“天下人都怕你,唯独我不怕。你若是烦我,不如进来将我杀了罢,一了百了。”
铜先生映在门上的影子气得微微颤抖,只听一声震耳清啸,似乎有巨物倒塌的轰响。风声簌簌,显然他已掠到远处。
江玉郎手心出了汗,纤细手指不觉扣紧了小鱼儿的衣襟,悚然道:“他……”
小鱼儿笑得像是偷了腥的猫,不忘紧了紧圈住那人的手臂,道:“莫要害怕,他不过是又劈倒了一棵树而已。”
江玉郎闻言瞪大了眼睛,须臾后才苦笑道:“我真是不明白,他是为了什么?”
他眼睛本就不小,此刻更圆溜溜的黑白分明,比起平日桃花荡漾自命风流的模样更添可爱。小鱼儿鬼使神差地抬手揉了揉他的发顶,道:“此事说来话长,不如我们秉烛夜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