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些日子,袭人把事情的来龙去脉摸熟了后便趁着贾宝玉不在偷偷去找了晴雯。

袭人见着晴雯就流泪,“若不是宝二爷同我说,我还不知道你在这里受苦呢,你出事了,难道就不知道给我们送个信吗?难道这么多年的姐妹情分还是假的不成。”

晴雯见了她也流泪,当初二人在荣国府时还多次针锋相对,闹得很是难堪,可现在再回想过去,竟只剩当年一同支撑扶持的温暖了。

晴雯哭道:“当初情况危急,我又病重,哪里还想到其他的,只想着逃离火海活命去了,更何况你们如今也不好过,我哪里能再拖累你们呢?”

袭人拿出自己带来的银子给晴雯,“这是我存的一点钱,不多,你先拿着用。”

晴雯不肯收,“如今你也难过,我哪里还能用你的钱?”

袭人执意将钱给晴雯,“现在是说这些时候的话吗?你先把病养好,比什么都重要!”

晴雯感动不已,便再三谢过,将钱收下。

晴雯收下钱,又问袭人院子里怎么样。

袭人叹气,“自从那白姨娘当了家,家里就没个消停,连老太太至今也没回来。”

袭人又小声说道:“而且白姨娘那胎是男孩,如今老爷宝爱的厉害,几乎是白姨娘要什么就给什么,平日里咱们下人的月例银子再三克扣就算了,她连宝二爷的银子都少给了许多,还有平日里那些衣食住行,你也是在后宅待过的,知道里面那些门道,如今我们是有苦说不出。”

晴雯急急问道:“那老爷知道吗?”

“老爷便是知道了又如何?如今老爷眼中是只有三少爷。”袭人苦笑,“我偷偷打听过,听老爷院子里的丫鬟,听她们说老爷还许诺以后将家产全部留给三少爷。”

晴雯心惊,“那宝二爷怎么办?如今他不能科举,又不能武试,便是行商宝二爷也没天分啊!”

袭人握住晴雯的手,“我又何尝不是如此想的,每次劝说宝二爷多去老爷面前尽孝,宝二爷也不肯,只同我发脾气,这些日子更是一大早就不见了人影,我跑去逼问茗烟,这才知道他在做胭脂卖!”

晴雯顿时明白贾宝玉那些银子的来历了,心中又是感激又是痛苦。

二人说了好一会儿话袭人才起身告辞,让晴雯好好养病,以后她有空再来看她,还让晴雯别告诉贾宝玉自己来过这里,“如今因我劝的勤了些,宝二爷又开始不待见我了,知道我多嘴说这些话,还不知道要怎么发落我呢,我这身子是再经不住什么拳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