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还瞒着,昨个到底是瞒不住了。”孙哲的语气有些低沉。
“闹腾得凶么?”包拯问道。
“闹腾倒没有,比职下想象中的冷静,大人,出了这事不怕吵闹,就怕太冷静,职下已派了专人盯着展夫人,就怕她太着急出点什么事。”孙哲根据自己对付女人的经验给出判断,展夫人闻得夫君出事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除了难过、焦虑和忧心,便是斥责自己对她的隐瞒,竟然连哭天抢地、寻死觅活都没有,这样的女人太少见了。
“嗯,这个有必要,你做得对,务必看护好展夫人。”包拯认同地点头,展家不能再有人出事了。
第26章 梦境
展昭浑浑噩噩不知熬了多久,半睡半醒中,有人架起他,将一些温热的汤药灌进他肚子,他无力抵抗,只得由着身体本能,收留下这些可能要命的东西。
梦境里的人和事塞满了他的脑海,这些平日里接触过甚至是根本没见过面的人与他发生了许多不可思议的故事。他梦到过自己在学院读书,参加一场场的考试而谋得一官半职,在朝廷需要时赶往边关与西夏人进行了许多次令人烦躁的周旋和较量,最后获得提拔而进入京城做官,与包大人平起平坐,周围人对他毕恭毕敬……他也梦到过自己拜人为师,每日刻苦练功、修行法术,他的师父对他甚为严格,甚至动手打他,他们搬去环境艰苦的风沙之地隐姓埋名地生活,每次他被身披黑甲的异族人追击,都有师父来解救……两种截然不同的人生道路令他困惑,每种都真实到足以让他将其视作人生经历而写入记忆,从而填补因事故而遗忘的那段过往,而他不清楚到底哪条路才是他真正走过的。
许是汤药发挥了作用,他觉得浑身舒坦了不少,四肢在轻微活动时也不那么酸胀了。“无非是欺骗身体……”他低喘着气,药石只能起缓和止痛作用,真正的问题恐怕还是出在那个伤人的法阵上,西夏人使用的法阵是为夺取破军无疑,但自己在承受时确实也出现了跟今日类似的反应——灵魂破散的撕裂感,只不过这样的症状很快便消失了……他不敢否认这两次的法阵没有关联,也不敢轻易认定事情就如这几个江湖败类所说的那样——异类难以承受这类法阵的冲击。
眼看着灌药的人收拾了炉子出屋透风,展昭往墙边挪了挪身体,他的手臂被反绑着,只能仰着身,用还能活动的手指在靠墙一边的草垫里慢慢摸索着。他们第一次给他喂药时,他故意挑衅对方让瓷碗摔碎,趁其转身取棍子的空当,他偷偷藏了几片碎片在手里,如今时机终于成熟。
外出透气的人回了屋,进门见展昭缩在被子里取暖,之前留给他的几块炊饼也被吃光,便笑道:“这回想吃饭了?早点想开也不至于吃苦头。不过你还真挺耐折腾的。”
展昭徐徐睁眼,他裹在被子里的身体有些哆嗦:“我跟你们这些败类没什么好说的。”
“我知道,你是给开封府做事的,包拯手底下的红人,特别提拔为卫戍司主事,瞧不起我们江湖人太正常,我们不跟你一般见识。”对方回道。
“没关系,就算与我一般见识也无妨,我说过,我早晚要铲除你们这些为非作歹的家伙。”展昭毫不留情地噎了他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