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若寒霜的样子令人退避三舍。
“妖刀姬?”
带着一些困倦之意的嗓音从侧面传来,其中带着的关切令妖刀姬的面色柔和了一些。妖刀姬看向走廊之上坐着的银色长发少年,微微低头。
“源冴大人,家主大人很快就会回来的,请您不必太过于担心。倒是源冴大人身体过于虚弱,还是不要一直在这里呆着。”
被称作“源冴”的少年睁开了眼睛,浅紫色的眸中闪过一丝凝重。他拢了拢身上宽大的狩衣,说:“兄长之前外出,我为他算卦皆为吉,只有这一次……”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到最后连妖刀姬也听不见他的低语。只能从源冴的神色上判断他的心思。
源冴叹了一口气,收敛好心绪,对着妖刀姬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妖刀姬就不要这么担心我了,自己受了伤就要赶紧去处理。”
妖刀姬微微耸动鼻尖,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之气,是她自己的,也是别的妖怪的。自己则是带着满身鲜血来到了源冴身前,这幅样子实在是太丢脸了。
这么想着,妖刀姬的面上却不露半点心思。
她说:“源冴大人,您和家主大人真的不太一样。”
真的不太一样,除去“源”这个姓氏和那头银发,这两兄弟就完全没有相似的地方了。
“我和兄长不一样吗?”源冴露出了一个有些苦恼的表情,对于他来说这可不是什么赞美之语,“妖刀姬这话也太伤人了吧。”
妖刀姬静静地凝望着源冴,叹了口气,不在逗留。
源赖光在式神的身上都下了重重禁制,她说出这样的话已经是在禁制的最边缘试探了。
萦绕在鼻尖的血腥味终于散去,从不见血的源氏小主人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却忽然从空气中感觉到了一丝强大的妖力,其中所蕴含的不洁之力令他不寒而栗。
就好像是被毒蛇盯上了一样。
所幸那丝妖力只是一闪而过,很快就再也感觉不到了。
源冴松了一口气。
那种级别的妖怪,仅仅一丝妖力就可以强到这种程度,即使是源赖光也无法直面。更何况身为源氏最强阴阳师的源赖光并不在源氏之中。
驱使着纸人式神仔细检查周围有什么异动,自己则是依然守在门口。
*
转眼之间,落日的余晖已经消失在天际,家中的仆人曾多次前来劝阻,可奈何平时温温和和的源氏小主人是个倔脾气,非要等到自家兄长平安回来了才肯走。
仆人们只好贴心为源冴多披了一件衣服,将晚餐端了出来,各自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
本就身体不是很好的源冴草草吃完了晚餐,坐在那里靠着柱子不知不觉就睡着了,只不过睡得很不安稳,一直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
就好像身处在一个光怪陆离的世界,依稀可以听到谁的悲鸣。
一直到有人轻轻地抱起了自己,被熟悉的气息所包围,周围的世界才安静了下来。
*
翌日,源冴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隐隐约约看见一个人影站在自己的床边。
“兄长?”敏锐地捕捉到那双独特的红眸,源冴笑眯眯地开口。
“嗯,是我。”平日里素来冷漠傲慢的源氏家主难得露出了温和的神色,轻声说,“赶紧起来吧,我想给你看一件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