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昊很是开心。

七草混元丸极难制成,不仅是原料难以取全的缘故,更与制药者的能力有关,他不谦虚地认为,莲溪教、昆正派的传人中,鲜少有能在药理之道上与他一较高下的人物。

夏侯坤这时也整理好心情,闻言走过来,亦很惊讶:“七草混元丸近年来在江湖武林销声匿迹,正因难以寻得药引,你却是从何处得来的?”

七草混元丸的药引乃是一种重瓣藤花。它的果实入药有剧毒,其花蕊是七草混元丸一味极重要的药引,而它的花瓣制成粉末做成香料,则有致人晕眩的用处。

这种花,南方常有,北方极为罕见。重瓣藤花的果实入药,并不都是带有剧毒的,首先须是生长在邺京城郊皇城山山阴处的藤花,除此之外,其果实还须在将熟未熟、还带着青褐色钝羽状斑纹之时,取其种皮为引,方能发挥毒性。

明昊就等着被问这一句话,立时笑开了花,拍拍胸脯,极神气道:“这就叫天生搭档一世一双,羡慕吗?”

又道:“小道长去皇城山采药,我知道了,便托他去瞧瞧,虽说那藤花已有十年未曾开了,兴许这一趟就碰上了呢?没成想小道长竟真的采了来!只可惜,皇城山已被烧得草木不生,藤花不会再开了。我手上这一葫芦的秘药,可真算得上是举世罕有、再无可得了……”

懂药之人,更能体会到其中遗憾。

初阳东升,高挂枝头。扶奚小道长也来到承极殿院中,同众人见过礼,又好言相慰道:“思汀,你不要遗憾。这一回我去采药时,还遇到修宁道长,他也采了一些藤花去,说不定还保留着种子呢。”

修宁道长亦是出自莲溪教的行游道人。

明昊点点头,他心思活泼,不爱在一件事上反复纠结。

扶奚小道长又向夏侯坤道:“太子殿下想必也知道七草混元丸的用处罢。”

夏侯坤道:“此药服之筋脉俱损,常人不出三日即殒,若强行催动内力或输入真气逼出毒素,结果只会更坏,最为奇特的是,人殒后,绝检查不出任何异样,连本已伤损的筋脉亦全都恢复正常,仿佛没有中过毒一般。”

朱正廷点头道:“正是这一奇特之处,才成此奇药之名啊。”

扶奚小道长道:“用此药下于奉恩侯饮食之中,最为妥当。只是,殿下可要想好了,这种药是没有解药的……”

明昊用胳膊肘戳戳他,道:“对奉恩侯还需什么解药?太子殿下纵然再有善心,也不是用在此处。不过……”

他轻抚下巴,略一沉吟,道:“不过,七草混元丸也并不是无药可解。”

扶奚小道长和夏侯坤俱很惊讶。

只听明昊又道:“我听说,东海有一座药仙岛,岛上有一处死亡谷,谷中鸟兽莫居,却生有一种黑莲,正是七草混元丸的解药。”

扶奚小道长道:“竟有这样的事?”

明昊道:“有一回,我在研读《莲溪教药毒用典》的时候,偶有疑惑,去问师父,这才听师父他老人家提起过一次。虽说后来我再去问时师父便咬口不认了,可我还是记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