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凉夜用手指敲了敲额角,忽道:“怎么能让我的皇长兄站着呢?快,快赐座。大皇子是我一母同胞的亲哥哥,便是他对我已无丝毫手足之情,可我绝不能疏远了兄弟情分。”
两名内侍立刻抬上了一方矮凳,粗粗拂去上面灰尘。
夏侯凉夜伸掌一指,却不见夏侯坤坐下。
夏侯凉夜道:“皇长兄,我还尊你一声皇长兄,省得你身后这咬牙切齿、半分仪态也不讲究的永嘉郡蛮人说我也不知礼了。”
他站起身,绕着夏侯坤踱了一圈,道:“我在想,皇长兄现在在想些什么呢?为何会逼位失败?为何最终赢的人竟是你一向都瞧不起的双生弟弟?为何到了此时此刻,你对这个弟弟,还下不去手?”
他一合掌,恍然道:“哦对了,你一定在想,若是一会儿出手,祁望祁将军定会鼎力相助,对不对?”
夏侯坤紧紧盯着他双眼,怒道:“姜贼所言,太子下令镇戍军入宫逼位云云,皆是胡言!夏侯凉夜!老师教导我们的君臣之礼、父子之礼,你难道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夏侯凉夜道:“哦对了,说起老师,你倒是提醒我了,确实还有些事没处理。”
他一扬手,身后数排侍卫分两侧让出一条路,又一列侍卫迈着齐整的步子押解了一人到面前。
只见那人满脸血污,手脚皆缚着数层粗糙沉重的铁链。
夏侯坤心下一寒,这个人,他再熟悉不过了,那可是看着他长大、授其为学为君之道的太子太师啊!
只见一道道青筋逐渐在夏侯坤太阳穴上暴起,他握紧双拳,两眼通红,那浓烈的恨意似要喷出火来,眼底的寒光仿佛要勒紧对方的命喉割裂成碎片。
他一侧身,从澹台林腰间拔出利剑,运息于左手,反拍一掌,长剑挺出,用剑尖抵住姜副将喉间,向夏侯凉夜道:“放了老师!”
☆、18
这时,四周的士兵开始躁动起来。
“太子殿下,废太子篡位未果,此不忠之臣,如今更是在殿下面前欲行刺杀,难道仍要纵容他二次三次么?”
“殿下,废太子不除,将来定会祸害朝堂!陛下明令戍边大军不可进京,可废太子明知故犯,如此放肆之人,将来也能以同样的计谋伤害殿下您啊!”
“殿下,今日定要将废太子除掉,否则将士们恐怕夜夜难安!”
“殿下!请下令将废太子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