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河头上的斗笠也没有摘下,他慢慢吃着饭,听鹤丸国永不断絮絮。
“哎,似乎说了很多闲话,是不是吵到你了”
不等星河回答,鹤丸国永自说自道,“吵到也没办法,本性如此,姑且忍一忍吧。”
星河全程没有回答,碗里的绿蔬比喋喋不休的付丧神有魅力的多。
这家酒馆里人气不旺,在里面呆了一会也只有三三两两的食客进入,看到角落里有两个身份不明的斗笠男子,纷纷识趣的坐到其他位置。
过了一会,几个束发佩刀的浪人进了酒馆,他们选了最清净空旷的地方,也就是离星河他们最近的地方。
这些人落座以后,吆吆喝喝地让老板上好酒好菜,这些浪人大多是脱离藩籍或者原本所属的大名遭到幕府改易,将藩削去,以至于被迫流亡各地,但总而言之,其中的大部分人都处于一种薛定谔的没钱状态,可能今遭得人雇佣发了一笔横财,也可能明遭两手空空身无分文。
但老板还是皱着脸将他们点的饭菜呈了上去,毕竟浪人轻狂,觉得受到怠慢说不定夜间就会来取他性命。
尤其如今乱响初显,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老板默念了几句保命要紧就退到后厨准备食物去了。
老板有一个如花蕾初绽的女儿,她愤愤的掀开帘子看向屋内的几个浪人,随后咬着下唇抛下帘子,帘子下摆晃了几晃,复归平静。
鹤丸国永用筷子戳戳星河,不动声色的指指浪人又指指那个女孩,做口型说有事。
看他的样子,怕是家破人亡的大事。
老板准备好了饭菜呈上,要退开的时候却听到一个面向粗狂的男人哑声说,“老板您的女儿也到了适龄的年纪了。”
“如同一朵枝头的艳蕊正悄然待放,不知哪位游人有幸一览。”
说话的浪人有老板两个宽,有那女儿三个宽,站在他身前,和面对一座小山也差不了多少。
老板不住弯腰,口应喏喏,不知道该答些什么好。
那女孩却忍不住了,她冲开帘子,插着腰往那人身前一站,直点那人面孔说“我已经有心仪之人,还望你说话的时候三思才好。”
“嗯”浪人在同伴狭促的眼神下发出一声长叹,“不过我爱慕小姐的心思灼烧的我日日夜夜睡不着,难免头昏脑涨之下作出什么不可挽回的糊涂事。”
“你你”
女孩气的直跺脚。
“我所钦慕之人乃是近来声名远扬的吉屋令四郎,近日因着出色的技艺多次登入大人府上,你便是想下手,也该好好思量思量。”
“听着耳熟,”浪人和同伴交换了眼神,换成了更狎昵的笑,“似乎正是因出演蛇姬而出名的野郎歌舞伎。”
女孩气哼哼的放下手,“你知道就好。”
“不过,”浪人的话没说完,“不知道这野郎歌舞伎是否和众若一样,借着那妖艳绚烂之姿,引得武士倾慕留下风流事。”
这句话江户初期,因着游女歌舞伎出演过多又伴着风俗不堪之事,以至于幕府将其强令禁止,导致后来选用年轻貌美的男子代替游女出演,众若又有年轻之意,这些人被称为众若歌舞伎,但和游女歌舞伎一样,众若歌舞伎表演中也时常发生年轻男子与观众的极情悖伦之事多次,以至于再度被幕府禁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