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素问望着眉眼带愁的松娘,心里沉甸甸的。

娇娜的屋舍就在竹林后头,三间小小的屋舍,幽静又雅致。

院中没有旁人,娇娜低着头不知道在找什么,急得满脸都是汗,玉色的脸颊红彤彤的,神色很是焦躁不安。

“喏,你的东西,物归原主。”

秦素问无心和她多话,把那镯子往桌上一放,便想转身离开。

娇娜见了镯子便双眼放光,快速地套到腕上,一伸手把秦素问拉住:“你从何处得来的?”

秦素问哼一声,“松娘让我转交给你的。”

娇娜一怔,追问道:“怎么会在她哪里?”

“呵!”

秦素问冷笑一声,“你把这东西送给孔生,如今被松娘知道,心虚了是不是?”

“我几时送给孔生了?”

娇娜见秦素问脸上激愤之色不似作伪,心底一突。

她低头摩挲着那个金镯,见它和自己随身戴的那个镯子一般无二,却并没有温养她的神魂,更加疑窦丛生。

“这不是我的镯子!”

娇娜一把拽下金镯,抛入秦素问怀中,“哪里来的回哪里去!”

她不等秦素问说话,一阵风似的跑向前院。

前院住着太公,他今日并没有叫乐姬们来演奏,院子里便显得比往日更安静一些。

皇甫云坐在下首,老实地听父亲训示。

那些催促他勉力修炼、早日成仙的话,都是老生常谈。皇甫云早已倒背如流,面上却不敢露出不耐。

太公说着却话锋一转,叹道:“单公子的官司已了结了,不日就要搬回来住。”

这屋子毕竟姓单,他们不过是鸠占鹊巢罢了。

皇甫云一愣,“那咱们换个地方便是。孔生和阿松便送回山东,只是小先生和小秦如何安置呢?”

还有那个龙子,更是个烫手山芋。

“医先生若是肯随咱们搬迁,继续教导你这无知竖子,那自然是上上好事。他若是另有安排,也只能叹与咱们无缘……”

太公话还未落,便见娇娜匆匆而来,还不及出言询问,忽然听见一声震耳欲聋的惊雷。

外面还是艳阳,无故打起旱天雷,若非人间有什么失德之事,便是有大妖要渡劫了。

雷可涤荡一切邪秽,最是震慑妖族的利器。太公本能地感到畏惧,正惴惴不安间,突然听到皇甫云大吼了一声。

他身上妖气汹涌,头顶劫云渐渐成形。

太公手一松,那沉香木拐跌落地上,闷闷响了一声。他虽心急催促,却没想儿子这么快渡劫。

若是道行不够,贸然渡劫不过枉死而已!

娇娜已瑟瑟倒在椅子旁,神魂兀自震颤不已。她是幼狐,虽然有段不平凡的机遇,法力委实微末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