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鼻子仿似鹰沟,目光锐利,神色冷硬,不知在想到了什么,扬唇冷笑了一声。
医续断道:“是只苍鹰修成的精怪。”
殷老爷,鹰老爷。晦净略一琢磨,为这直白感到好笑。
“可他与王公子有什么干系?”
晦净修行日久,也有些降妖伏魔的本事,见到多了,也算有些见识。这世上有风流浪荡的女妖,惯于美色惑人,专门吸取男子的精血;也有醉心权势利欲的男妖,各处害人圈地,收拢势力,妄图建立自己的王国。
入世的妖怪多数如此。还有少数残忍嗜杀不问缘由的,不分男女,几乎都被有德行的隐士修者们降伏铲除。
王公子家宅安宁,晦净并不曾发觉妖邪的污秽气,这才没怀疑过王公子之死。
那位殷老爷拘着王公子的魂魄,到底是随性而为,还是……
晦净皱起眉头,能让兔子肯与天敌结盟,即使有着男女私情,背后也必然还有着极大的利益。
那王公子又是凭什么成了其中的一环?
医续断道:“或许是冲着你来的。”
这世上的生灵不计其数,同一天同一个时辰降生、丧命的不知多少,怎么偏偏是王公子被和尚占了皮囊?
晦净自忖一介老僧,感通寺也不算什么名刹,并无值得图谋之物,便摇头道:“他们说那仇家极其难惹,老衲孤身一人,哪里值得这样看重?若是为了舍利子,也可以一早潜入寺中佛塔盗走,老衲的弟子都是凡僧,并不是他们的敌手。”
可舍利子并没有失窃。
医续断冷哼一声,“那便是冲着在下了。”
不管是晦净的舍利子,还是他那即将顿悟成佛的机缘,以医续断对成圣的执着,一个都不会放过。他也确实不负所望,非但收留了晦净,还计算着他成佛的时间,预备复制一次皇甫云的飞升过程。
“医施主……”晦净目露担忧。
医续断轻笑一声,仿佛皑皑雪山之巅,颤巍巍绽放的雪莲。
只有无用的废物,才一心钻营这些蝇营狗苟的鬼蜮伎俩。便是让那人算无遗策,结果也不会如他所愿。
但这线还可以放长一些,借此多赚一点功德。
随手结起印花,医续断轻吒一声,晦净便见那泥兽如高山拔起,土刺一般从地底直插出来。
成群的兔子被土翻出来,晦净被撞的一踉跄,见那数以万计的兔子四散着仓皇奔逃,大的、小的、白的、灰的、黑的、花的,目不暇接。
有只苍鹰低空盘旋,顾忌着不远处的皇城,唳声低沉不敢传远。
“看剑!”红裙子的女子柳眉倒竖,恨得咬牙切齿,一把雪亮的宝剑狠狠一挥,刺向那面如冠玉的少年人。
医续断随手弹断那中看不中用的长剑,将人反手一扭推去晦净怀中,又挑起一丸泥团疾射远遁的飞鹰。
“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