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痛了吧?”

瓦妮娅抬头柔声询问伍德,伍德愣怔了一瞬,没有答出话来。

“没知觉了?”

瓦妮娅皱了皱眉,用力在伍德的脚踝处掐了一下,伴随而来的是伍德的痛叫声。

迪戈里夫人也忍不住笑了。

“哪有、哪有你这么凶的治疗师啊……”伍德委屈地揉了揉自己发疼的肌肤。

“那也得看病人是什么样的。”瓦妮娅站起身得意地扬起唇角,转头看向迪戈里夫人。

“迪戈里夫人,迪戈里先生他现在……”

迪戈里夫人的目光瞬时低沉了下来,瓦妮娅心头掠过一丝不妙的预感。

“他……他在卧室里休息呢,我带你们去瞧瞧他吧。”

瓦妮娅和伍德对视了一眼,便跟着迪戈里夫人走向卧室。

敲门之前,迪戈里夫人还特地回头向他们嘱咐:

“等会不管看到什么状况……请你们不要太害怕。”

瓦妮娅的心下的情绪更紧张了。

迪戈里夫人敲了两下门呼唤丈夫,但里边没有传来回应,她便开门带着瓦妮娅和伍德进去。

踏进卧室,瓦妮娅看到——

头发斑白的迪戈里先生此时正躺在四柱床上闭目,看样子似乎陷入了沉眠。

假如说迪戈里夫人仅仅是变得憔悴,那么迪戈里先生的样子,则竟颇有风烛残年之感,他的脸上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消瘦不堪的脸庞上满是沧桑的褶皱。如果不是还有淡淡的呼吸声传出,瓦妮娅真要以为他已经……

正当壮年的一对夫妇,原本有一个足够令所有父母骄傲的出色的儿子,原本是那么幸福美满的家庭,却因不测之祸变得如今这样悲凉凄惨。

瓦妮娅看向一旁眼眸中难掩悲伤的迪戈里夫人,只知道她能够支撑下来已经实属不易了。

“迪戈里先生……他是在休息吧,我们还是不要打扰他了。”

迪戈里夫人刚要说话,却见迪戈里先生的嘴角微动,像在说着什么。

她俯下脸,轻声地问道:

“亲爱的,你想说什么?”

迪戈里先生贴着夫人的耳朵咕哝了一阵,但谁也没听清他在说什么。

瓦妮娅垂下头,心情复杂地绞着衣角,忽然一个名字若有若无地闯入了她的耳中。

“塞德……塞德……”

瓦妮娅即时循声看去,却是迪戈里先生气若游丝的声音呼唤着他的儿子。

他再也不会回来了,瓦妮娅不自觉地滴下泪来。

这时,迪戈里先生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的妻子喜出望外。

“阿莫斯、阿莫斯?你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