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着步入大厅,大厅整体色调珠光宝气,正对面那头搭了台子,鼓乐声中,有戏子登台,两手灵活挥舞旋转着花枪,周围有人捧场叫好,另外一边摆放着两把赌桌,不少人聚在一起玩乐,雅俗共赏,大厅的二楼分了许多有露台的隔间,以珠帘分隔遮挡,大约是拍卖会属于贵客消遣的包间,天花板的巨大吊灯精致优雅,八爷看得眼花缭乱,叹道:“小五真应该和我们一起来见识见识拍卖会的地点,我们到时候是不是坐在二楼?不知道现在能不能上去?”

张启山发现附近巡视的绿衣家奴似乎对他们的话有所反应,二楼的家奴也手持棍棒,往下看了过来。

吓得八爷连忙转换话题:“刚刚那对双生花长得真好看,可惜啊可惜……”

张启山不动声色地观察环境:“可惜什么?”

“可惜遇见了这样的乱世,否则也该是家中精心养护的姑娘,就像霍当家一般,再不如,像二爷夫人虽身世凄然了些,但嫁一个细致关爱的丈夫也好。”

张启山眼神中晃出一抹失神,后沉声道,“家国不幸,大厦将倾,这是所有人的悲哀,若是不反抗,没有人逃得开这样的命运。”

八爷难得正经地点了点头,一转头,在赌桌旁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那不是早上来接我们的司机小哥吗?”

张启山也侧头看去,那个相貌清秀的司机正百无聊赖地赌了两把,奇怪的是他仿佛能提前预知色子的大小,总能押中大小,周围人也极有眼力,总是跟着他下注。

张启山对他的身份存疑,专注地打量着他,冷不防后者似有所感,抬眼与他的视线撞到了一块,那人非但不惊不怒,反而流转出一丝笑意。

怪了。

他暗暗想道。

……

生烟拉着明珠远离了三三两两结伴的客人,走到无人角落,低声对她说:“我问清楚了,那件东西会放在拍卖会的第一轮,到时候我们先试拍一轮,以防关键时刻出岔子,等拿到那个东西,我趁夜送出去,你留在酒店帮我掩护,如果顺利的话,很快就能走了。”

“我真的不敢相信,这一天终于要来了。”明珠深吸一口气,刚展露了笑颜,突然想起什么,又皱眉道,“那刘松仁呢?他万一知道我们骗了他,该怎么脱身?”

“拍卖会结束,第二天刘松仁就会返回徐州,而我们的火车也是第二天的,只要卡准时间上车,他就算发现端倪,也来不及了。”

明珠迟疑:“就算刘松仁不足为虑,但是……那个人呢?”

生烟知道她说的是谁,脸上神色未变,只淡淡道:“我会解决好那边的事情,你提前备好行李与财物,届时先去火车站等我。”

不知为何,明珠心里生出一股莫名的忐忑,但她怕说出来,又是自己的可笑假想,遂强行压下了。

生烟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说:“于先生那里约我去谈一下行程上的转运手续,我恐怕一个小时内不能回来,你对外就说我不舒服,在屋里躺着,凡事帮我遮掩一下。”

“都这么晚了,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