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们认识的时间这样短,为什么呢?

当她再看到当初满心喜欢的人,却再也无法像从前一样攀着他不放的时候,她明白了一切。

原来那不是喜欢,只是多年习惯性的依赖与信任,如她适应了奇奇怪怪的打扮与衣裳,其他人见了稀奇,她却并不视作氧气生命,随时可换上洋装,就像当初王小姐赠送给她的那件连衣裤,虽浑身古怪,却不妨碍日常生活。

而她回来后,愈发喜欢那套连衣裤,甚至舍不得染脏,当初装饰在发间的奇异树枝,却可随手放置。

她想,她大抵是喜欢他的。

能在她面前放下包袱,哭得那样丑的人,也只有他一个人。

她想象到当时的画面,忍不住笑起来,其中有怀旧,更多的却是对未来的期许希翼,在顾先生眼中,她的笑容,与婚礼上月牙的笑重合在一起。

他喟叹了一声。

无心不知他们的心情转变,甩了甩手里香囊,见荣怜爬行实在艰难,便蹲身等她,挑眉道:“都这样了,还要过来,你就不怕我再分你点血,你就当真灰飞烟灭了。”

“还是说,这个东西比起性命,对你更加重要?”

荣怜抬起头,恶狠狠看他,却没了当初气势,额头沾了带血长发,她向前伸长手臂,却抓不住他,手指无力蜷曲,喉间发出呻/吟:“你为什么要帮助她们……”

“她们这类卑劣的人,就算今日不是死在我的手上,将来也迟早会亡于自己的歹毒心思,而你今日做的这一切,真的值得吗?”

无心问她:“什么意思?”

荣怜额角落下汗水,她咬牙切齿道:“荣家的女人没有一个好东西,那个女人看不惯丈夫与前妻的儿子,亲自谋划勾结绑匪,要将荣家长子除掉,谁知绑匪中途改了主意,竟然违背计划,劫走了荣怜,荣家长子为了救她,追着绑匪而去,最后被淹死在了河里,而那个小的,也迟早会祸害一方!”

无心难得皱了皱眉,他并不喜欢这个故事。

荣怜一字一顿地开口,带有无限怨恨与不甘,质问他道:“这般该死之人,你为何要拦我?!”

“你又算是什么东西?!”

无心淡淡道:“因为你不该伤害无辜者性命,拿还未发生的事,去定论她的未来,至于我,是你招惹不得的人。”

“呵……”荣怜怨毒地笑了一声,“你这样的东西,也配称作人?”

无心笑笑,不与她争论,手掌忽而用力,攥紧了香囊,荣怜刹间颤抖起来,眼神转为惊恐,无心又松开手,轻快道:“好玩吧,我估摸着这个东西一毁掉,你也结束了。”

“现在给你一个机会,从这个女孩身上离开,或许我心情一好,就决定不动手了。”

荣怜一动不动,仍趴在地上,惊惧地望向他。

仿若一场无声的对峙,无心等了又等,见那边顾影伤口都不再流血,东方曙光渐亮,耐心告罄,可惜地叹了一声,便要毁掉香囊。

荣怜肩膀颤动,表情由恐惧转为迷惘,双眼一闭,倒在了地上。

无心感到身旁飘过一阵虚无的风,引得窗帘微动,又去顾影那里飘了一圈,顾先生只觉得后背窜风,反应剧烈地弹跳起来,结巴道:“这这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