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杯酒下肚,钱明绍觉得有些头重脚轻,如踩在软绵绵的云朵上行走,今日这酒未免太烈,他支着额头,醺然道:“这些和尚道士就会无中生有,尽说着一切听不懂的昏话……还不如……”
生烟放轻了语气,附和:“您说的对,他们呀,都只不过是装神弄鬼……故弄玄虚……”
“往后这些人的话我统统不信,只相信您一人,就像从前一样……”
“绍爷,今天您太累了,我扶您去休息吧,好好睡一觉,等明日醒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的话尾拉长轻柔,如一首宛转醉人的曲子,钱明绍突感困倦,慢慢阖上了双眼,生烟悄然将酒杯从他手旁拿过来,去锁进了卧室的门,再度回到他身边,听他均匀平稳的呼吸声,柔声缓缓问道。
“绍爷……您是不是很喜欢这个孩子?”
男人保持着以手撑着额头的姿势,并未睁眼醒来,嘴唇挪动了一下,犹如梦呓,无意识道:“是……”
生烟再轻柔地问:“那您最想要的是女孩,还是男孩?”
“男孩……”
“那么……刘松仁将被转移的那条路线,是哪里?”
“……”
一片寂静中,空气好似凝结成冰,她的心脏高高悬了几来,几乎要以为前功尽弃,搭上自己多年的成败,不敢喘气发声,握紧了手中的东西,掌心冷汗粘稠,几乎快要窒息,却在下一秒听到了想要的答案。
生烟深深卸下身上的重担,呼出一口气,却并未放松,以更加温柔的嗓音,喁喁细语道:“您还在梦里,梦中见到了未出生的孩子,您很欢喜……她问你……准备起一个什么样的名字。”
“您太困了……而我今夜也喝了酒,早早睡了,您一个人想着孩子的名字,熬到了深夜,终于忍不住困意,睡在了这里……”
“明天醒来之后……您什么都不知道……”
钱明绍在暗示下,陷入了更深层的睡眠,生烟起身,将自己的杯中也倒了些酒,轻微晃了晃,再倒入洗手池中,杯壁留下一些酒渍痕迹,伪造自己饮酒醉倒的假象,她摆放好了一切的位置,再回到内室,将手中的小剪刀放回了梳妆台的抽屉内,眉眼一松。
生烟曾经催眠过荣怜,却因被附身的缘故,并未持续太久时间,而她对于在正常情况下催眠钱明绍也无把握,但形式迫在眉睫,为了问出刘松仁的转移路线,她必须下出这一步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