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怒的陈皮欲杀她泄恨,却被听到消息赶来的五爷拦下,他只得作罢,不甘心地离去。五爷欲接李瑟回吴家避祸,她却摇头:“我要守着家,等启山回来。”

他人如何劝,李瑟都不为之所动,启山走了,就让她守着他们共同的家吧,不能等他回来的时候没有家了。

二爷逃了,通缉的告示贴的到处都是,李瑟却知道,他们迟早会回来,重新夺回长沙的掌控权,所以她不急。

李瑟照样每天喝茶,打麻将,听戏,有时兴趣来了还会跟着哼两声,看不出丝毫失势的样子。

九爷前来送信那天,她盯着短短几个字的信纸看了一个下午,最后做了一个疯狂的决定——去东北。

信是八爷亲笔所书,说启山服下黑乔寨的圣物,病情逐渐好转,却仍是意识呆滞,遂决定带他去东北解开心结。

李瑟在九爷的帮助下偷偷潜出了长沙,搭上去东北的火车,一路上她翻来覆去,反复地想若是出了事她该怎么活。

在东北的火车站,李瑟见到了张启山,他却已然不认识了她。她潸然泪下,紧紧握住他的手,在他手心写下自己的名字,一笔一划,都倾注了她的心酸与坚毅。

之前在北平新月饭店拍卖会上一位贝勒爷与启山趣味相投,留下信物,他们带着信物找上贝勒爷,求他相助。

在他府上歇息的这段时间,明知张启山不会记起任何往事,李瑟却仍耐心地一桩桩讲述给他听,他们的初识,再遇,倾心,分别……她将腕上的两只二响环露出来给他看,轻轻敲动,就会听到两声回响,他眼中隐隐有挣扎,却在瞬间消失无踪。

张家村落前,前有生死线的困扰,后有日本人的狙击,万般无奈下,只得入内避难。

张启山反应激烈,在苦苦搜寻之下,他们进入古楼之中,李瑟不顾八爷阻拦,以身犯险。

“只要你好好活着就行。”

外界的光线被缓缓隔离,她喃喃自语,笑中带泪。

冥冥之中自有定数,或是李瑟和张启山命不该绝于此,她平安无事,他安然苏醒,用命赌的这一局,她赢了。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回去后一定要去赌桌上大杀四方,赢得别人哭爹喊娘。

李瑟这么想,却被张启山紧紧抱住,他大病初愈,嗓音暗哑:“没有下次。”

李瑟逗他:“就是你想再来一次,我也不愿意再舍身救你了。”

重返长沙,李瑟不想再理会九门之间的事情,她怕了,怕再发生一次这样的事情,怕启山死,也怕自己先到最后孑然一身。

张启山又要下墓,她挣扎了许久,夜里趴在枕边轻声问道:“你会回来吗?”

“傻话,自然会回来。”他只当这是她的梦话,全然没放在心上。

她翻过身,将头埋在被子里,无声低啜。

有时想想,他的责任太沉重,为了九门中人,为了驱除鞑虏,为了家国大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