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的生活就是这样,频繁的宴会,大口吃肉大碗喝酒,每天都不留烦恼,每个人都过得十分痛快。

大海变幻莫测,没有人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没有人知道明天死去的人是不是自己。比起普通人,海贼更晓得及时行乐的道理。

唯独我是个异类。我知道谁哪个不长眼的新人会来挑衅老爹,谁会被降服谁会被狼狈逃跑;也知道下次战斗时出阵的是哪个番队,又会带回来什么有趣的财宝。

我甚至知道下个岛屿上哪个食材比较好吃,哪个居民其实是个隐居的巨佬,谁家的地窖里藏着二十年的好酒,谁家的屋顶会突然被天降的石头砸出一个大洞……

历史的进程不曾改变,一切都在想着我所知道的那个未来前进着。出现在我面前的一件件一桩桩,不过是昨日的重现。偶尔有些意外,却也只是无伤大雅的小事,一切都会逐渐回到“正轨”上来。

而我,或许是这滚滚洪流中的唯一变数。

☆、旧梦

宴会持续到深夜,我已经被热情的二番队队员们灌得烂醉,捂着脸仰躺在甲板上撂挑子了。

“不喝了不喝了,再喝我就要‘死’了。”感到有人靠过来,我把脸捂得更紧,借着醉意翻身背对着来人。

脸颊被人戳了戳,头顶上方传来萨奇队长带笑的声音:“宴会已经散场了,快点起来。躺在那种地方睡觉可是会生病的,快点回房间吧。”

“萨奇队长?”

“你现在也是队长了哦。”

“萨奇。”

“嗯?怎么了,安德森?”

“萨奇——”

“嗨嗨,我在呢。”

……

萨奇队长是个老好人,这是白胡子海贼团的大家都知道的事情。每天笑眯眯的,好像有着用不完的耐心,像个兄长一样关心每一个人。就算有人在深夜突然肚子饿了溜到厨房里,一旦被萨奇队长发现,他便会着手为对方准备美味的宵夜。

十三岁正是青春期的男孩子开始长身高的时候。大约在上船半年之后吧,我几乎每晚都会因为骨头发痛而难以入睡,好不容易睡着了,也可能因为小腿抽筋的疼痛而惊醒。

我那时候还是个见习船员,呆在船上也是抱着寄人篱下的心态。夜里休息不好,白天打杂的工作依旧不能落下。我深知海贼不是慈善家,即便是白胡子这样胸怀宽广的大海贼,也不可能在船上留什么没用的人。一旦被赶下船去失去庇护,等待我的只会是来自新王的屠刀。

不想被抛弃,就不能变成“无用”的人。必须要好好工作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