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唐澄和陆子曰一起来帮忙整理沃夫的烂摊子,郑理和姚澜才从他们口中得知,郑总不仅带走了最值钱的案子,还造成了许多违约,沃夫要承担一大笔违约金。郑理感到很内疚,但最近爸爸都不回家,电话也联系不上,问妈妈,妈妈也不知道爸爸在哪里。
凌总和凌熙与郑总的谈话都说了什么不得而知,凌总回来后评估了公司的债务和实际情况,告诉凌熙和郑理他们,他打算卖掉他们家那栋大别墅偿还债务,关闭公司。
郑理和姚澜就这么突然一下子就要失业了。不过二人倒也没有太过惊慌,毕竟之前郑理存了几十万,姚澜除了捐给孤儿院的六七十万,也还有四十来万的卖房款没有花,这些钱加起来,就算一两年完全没有收入,再加供着房,也还是能撑过去的,更何郑理个人能力强,无论是创业还是给别人打工,都不愁没有工作。倒是姚澜现在情况有点特殊,已经怀孕十□□周,暂时不好找工作。女性孕育后代很辛苦,但企业不会考虑你这点,只会看你能否给企业创造价值,孕妇就意味着不能当男人一样用,不能随便给安排加班、夜班,意味着她几个月后要休产假,休产假那几个月她的岗位是招人,还是不招人?产假结束后又怕女员工一心念着孩子,不能全心全意地工作。所以基本没有公司愿意招孕妇。这事儿不能全怪企业,但孕妇又何错之有?这是一个社会问题!而如果郑理创业,姚澜想她现在所能帮的也很有限,不可能像未孕时那样拼命加班、熬夜什么的了。姚澜突然觉得,这个孩子来得不太是时候。
郑理则是心疼姚澜怀孕以来一直都在工作,没有好好地休息过,建议姚澜正好趁此机会好好休息一下,安心待产,工不工作的,等产假结束后再说,就算她以后都不工作,他也养得起。失业的事情对郑理影响不大,对他影响比较大的是郑爸爸做的事情,郑理想不通,自己的爸爸怎么就突然成了这个样子,怎么就做出这些事情。
在这样不算美好的气氛中,有一天姚澜突然感觉到胎动了,虽然还比较弱,但感受着那个小小的生命在手底下微微跳动,姚澜挺惊喜,郑理郁闷的心情被冲淡,随之而来的是对感受到新生命的欣喜。郑妈妈知道后也开心得不得了。不管怎么样,日子还是要照常过的。
又过了几天,二人收到凌熙的信息,说凌总的房子卖掉了,搬家整理杂物时,她在无意中发现爸爸就是那个买下自己大房子的人,所以她要邀爸爸和文郁阿姨一起搬过去住她的大房子——她终于放下对文郁阿姨的偏见,全心全意接受文郁阿姨了。也请他们这些好友过去吃迁居饭。
莫格利、唐澄、陆子曰、郑理都去帮忙搬家,姚澜也想帮忙,众人没谁敢让她动手的,姚澜只好笑着在一旁指挥,大家一起热热闹闹地搬完了家。晚上,大家聚在一起吃火锅,欢声笑语地谈论着往事。凌总很感谢大家的帮忙,凌熙也是信心满满,说他们虽然失去了很多物质上的东西的,但也即将迎来新的生活。
后来郑理去找凌总谈心,回来时手里拿着一个信封,告诉姚澜,那是凌伯伯送他的创业基金,他不好意思收,毕竟自己的父亲才是造成凌伯伯破产的罪魁祸首,而且自己也没能及时发现并阻拦父亲,但凌伯伯的盛情难却,他只好收下.他打算先替凌伯伯存着这笔钱,以后有机会再还回去。姚澜支持郑理的决定。
第二天,郑理、姚澜、唐澄、陆子曰一起陪着凌总、凌熙和文郁阿姨到沃夫,向员工们宣布沃夫关闭,并给员工们一一发放遣散费。气氛很凝重,毕竟不少人在沃夫工作了很多年,都是有感情的,有些泪点低的员工甚至忍不住流下眼泪,大厅此起彼伏地响起隐忍的哽咽声。就在众人沉浸在沃夫即将解散的沉闷气氛中时,有人抬着风羽传媒的牌匾走了过来,原来,接手沃夫地盘的正是风羽,众人都挺吃惊的,这时多日不见的郑总也出现了,说自己只是想换个方式让沃夫继续下去。凌熙当场就冷了脸,拉着脸更冷的凌总直接离开。姚澜替郑理尴尬得牙痛,郑理望了爸爸一眼,张了张口,却不知该说些什么,便拉着姚澜也离开了,有人也陆续跟上。
大家走到沃夫大门口时,正好看到文郁阿姨在质问凌宇,原来凌宇也是风羽传媒的老板之一。姚澜和郑理都挺吃惊,不知道郑爸爸和凌宇是何时勾结在一起的,更不要谈其他员工。凌宇阴阳怪气地嘲讽凌总,文郁阿姨气得打了凌宇一巴掌,凌宇气结,开始细数凌总父女苛待他们母子的事情,凌熙终被惹毛,和凌宇吵了起来,指着凌宇的鼻子怒骂,质问他借高利贷、婚内出轨也是别人逼的,边说边推搡凌宇,抓着凌宇的胳膊让凌宇跟爸爸道歉。凌宇恼羞成怒,狠狠地推了凌熙一下,凌熙差点摔倒在地,亏着莫格利扶住了。凌宇并未道歉,继续嘲讽凌氏父女。凌熙咬牙切齿,扬言总有一天,她要替父亲把沃夫的牌子重新挂上去。说完和莫格利一起拉着凌总气冲冲离开。文郁阿姨看了看扭曲了的儿子,咬咬牙也离开了。
大家在旁边像看戏般地看完这一切,看着剧情一波三折,反转之后又反转,不可谓不精彩。姚澜挺震惊,郑理则很难过,姚澜看着郑理红着眼睛看了郑总一眼,又看了凌宇一眼,替郑理心疼,拉着手脚冰凉的郑理离开了。
旅行
姚澜、郑理他们走后,有些人也陆续离开。姚澜后来才知道,沃夫有些员工走了,但更多的员工选择留下。姚澜也理解,毕竟郑总风评在那,大过年的,工作又不好找,跟谁打工不是打工,更何况工作场地没变,老板也不算换了。
姚澜开车带着无精打采的郑理回到家中。走进家门的那一刻,郑理抱住姚澜,将头埋进姚澜的颈窝,说不出的寂寥。姚澜没有说话,一手紧紧抱住郑理,一手轻抚郑理的背,像给小猫顺毛一般,顺了好久,郑理才慢慢放松下来,喃喃自语般地问姚澜:“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我爸和凌宇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凌宇虽然做错事被凌伯伯赶了出去,但只要他好好改过自新,相信凌伯伯会重新招他回沃夫的,将来沃夫也是他的。若说凌宇是因为被赶出去、被高利贷逼迫,才孤注一掷。那我爸呢?他有什么理由?他和凌伯伯不都是挚友吗,为什么要这么算计朋友?为了我吗?他明知道我对总经理的位置没有什么想法,只想做好分内的工作。还有他和凌宇又是何时开始勾结到一起的?仅仅是为了抢沃夫么?”
姚澜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前一段时间还相处融洽的一群同事,转眼间却要斗个你死我活。姚澜紧了紧抱着郑理的手:“这些我也想不通,想不通我们就别想了,等再见到你爸,找他问个明白。”
郑理想想,也只能这么着。
姚澜继续说道:“之前我们不是打算结婚后去旅行么,现在婚礼是不适合办了,但旅行倒是有大把时间。你妈现在应该还不知道公司的事情,就先不告诉她了,省得她听了也和你一样伤心,毕竟她那么的喜欢凌熙。你爸刚接手沃夫,最近肯定会比较忙,不如我们就带着你妈、我父母一起出去散散心吧。”
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郑理欣然同意。晚饭二人还是去郑妈妈那里吃的,郑爸爸这天非常难得的回来了。郑理将爸爸叫进书房谈话,再出来时失望地冲姚澜摇了摇头:“我爸什么都不肯说,只说到时候我就明白了。”郑爸爸不肯说,两人也是无奈。
晚饭时郑妈妈倒是挺开心,十多天了,丈夫终于回家了,虽然平时也都有通话,但见不着人,郑妈妈还是挺担心丈夫的。郑理和姚澜很有眼色地都没有提起沃夫的事,只说最近休年假+春节假,正好有空去旅行,问郑妈妈要不要一起。郑妈妈问起郑爸爸怎么安排,郑爸爸说他最近要帮凌总做些事,走不开,让他们先去玩。
郑妈妈搞定。
姚澜父母那边,当然也没有问题。两个退休老人,平时也没有多少事情,难得能和儿女一起出去散心。
郑理和姚澜回去做旅游攻略,综合两边老人的意见,二人决定去蜀地,最重要,那边美食多。郑理和姚澜讲,他大学时同宿舍有个蜀地的同学,叫李平,对花城的饭食只一个嫌弃,天天嫌弃这不好吃,那不够味,还不如他们蜀地那边学校食堂的饭菜做得好。当时班里本地同学还气不过,找他辩论,说”我们花城的人才是真的会吃,凡是天上飞的、地上爬的、水里游的,只要能吃的我们都吃,而且对吃的很讲究,很注重养生,哪里像你们蜀地,除了麻辣,还是麻辣,只是我们学校的食堂不好吃而已。“李平听完一脸不屑:“你们哪里是会吃,你们只是啥都吃而已。还有什么养生,一个汤,丢几片肉,几根中药材,煮啊煮,熬啊熬,能有多少营养,熬得越久,嘌呤越高,一点都不养生好吧。还有我们蜀地谁说只有麻辣的,我们也有很多不辣美食……“……两边争论着争论着差点没打起来。最后这场辩论以李平寒假返校带回的一大箱美食结束。大家发现,蜀地真的有很多不辣的食物,还特美味,而李平也开始承认,花城这边的叉烧、牛肉丸、虾饺、猪脚姜醋什么的很不错。从此每学期开学,大家都盼着李平赶紧回来,一饱口福。毕业时,李平却毅然决然地回了蜀地,说再不回去怕饿死在花城,气得要好的哥们差点没把他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