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彬。八年的时间,他的样子只有了些微的改变,除了眼角有了些许细纹,下颌的线条变得更平和之外,几乎仍然是我最初认识的那个年轻人。他的手放在我的腰间 那双教过我打桥牌、教我握方向盘、甚至在我追求雪晶时教我翩翩起舞的手。我看着他的嘴唇,那曾经吐露出无数罪犯的秘密、无数犯罪剖绘的专业名词、又曾经在我的皮肤上烙下无数热吻的薄唇。
我感到胸骨皮肤下,有什么东西在撕裂着。
要是……我自嘲的想,每次遇到难解的罪案、或者遇到无法决定的心事时,我总是想,要是彬在就好了。可是这一次,他就在我的眼前,他就是我全部的难题。
怎么办呢,赵馨诚?这一次,谁来向你伸出援手呢?
我轻轻吻上彬的嘴唇,干燥、温暖的唇瓣。彬仿佛能读懂我的心事一样,轻轻回吻着我。
那个夜晚,我们终究,什么都没有再向对方说。
“周戚年失踪了?胡说八道!”我摇着轮椅进门的时候,关宏宇正打着电话骂骂咧咧,“老宋还跟我说容霞死了呢。你以为芒街是什么?第九区吗?外星人出动到处抓人了吗?今天晚上再没有点像样的消息,就算是老四在这儿罩着,我也照样踢你们一个俩个的屁股!”
撂了电话,关宏宇冲我瞪眼睛:
“你怎么在这儿?”
“怎么,对伤病患有歧视?”
“你小子又不是国安,又不是公安,谁让你进来的?”
“他能在这儿,我就不行?”我朝彬抬了抬下巴。自从那个夜晚以后,我们俩除了日常简单交流以外,就没怎么说过话。我觉得这几天伤势好多了,实在坐不住,就打算过来找点事情做。
洛血竭从一堆文件里抬起红褐色的眼睛,皱起眉头看了看我们,朝关宏宇打了个安静的手势。关宏宇像是被阉了的公鸡一样蔫了下去。
彬拿了两台笔记本和一副耳机走过来:
“想帮手的话,就帮忙调一下监控系统吧。”
“没问题。”虽然一直不曾派上用场,但我当年在公安管理系念本科时,在信息综合技术实验室里写的论文可是拿的全系第一,折腾这点小技术活不在话下,只是——“监控系统?监控哪里?你们打算——”
耳机里传来蚊子嗡嗡的声音:“赵馨诚?把耳机戴上!”
我戴上耳机,屏幕上跳出一个窗口,出乎我意料的,是一个八竿子打不着的面孔:
“赵馨诚,你还没死啊?”
“袁适?我说我怎么就摆脱不了你啊?你来摻和什么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