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挑出自己衣柜里看上去最成熟的衣服了,剩下的只用改个发型。或许还能稍微画点淡妆什么的,毕竟这是日本,没有什么事是化妆改变不了的。

——这不是花京院心血来潮,而是原本就在他计划的范畴内。

他不是没想过空条老师的拒绝大概率源自他们的师生关系和十岁年差,让空条老师减龄是不大可能了,但他花京院可以想方设法增龄不是?他完全可以以不会被错认成空条老师的学生的面貌走在对方身边,利用周日的时间约个无伤大雅的小会,然后隔日回到学校里、再继续他男高中生努力追爱的必修课程。

等到承太郎提前半小时顶着正午的烈日抵达他们约定见面的地点,满大街只有频频回头看他的午休时间的OL,根本就没有花京院那小鬼的影子。

发觉花京院可能迟到的一瞬间承太郎有些惊讶,倒不是因为花京院平日给一众老师们留下的守时守序的好印象,而是他以为这小鬼肯定兴奋到提前一个小时就会来这儿等他,还特意提前半小时到位避免对方等太久。

然而结果出乎他的意料,却也谈不上什么失望。

承太郎找了个能看到车站的露天咖啡店坐下,心想还好这小鬼也没那么喜欢他。

4.

但花京院百般计划,唯独算漏了改头换面所需要的时间。承太郎独自待过半小时后开始皱眉,隔几分钟掏出手机看看时间,塞回衣兜后在桌面敲起手指。

他在第三次掏手机后开始给花京院发消息,每个夜晚无数次秒回的男孩儿这时却仿佛对老师放置play般没了回复。

承太郎一时心焦,不论是出于老师还是邀约者的身份,他开始担心花京院是否在来的路上遭遇了什么意外。

等他终于按捺不住地起身打算找人,花京院终于发来回复,从标点符号都能体会到对方因迟到而生的心虚,承太郎这才稍微放下心来。

他又耐心等候十几分钟,手机弹出花京院“到了”的消息时,他远远看到一个人影向车站跑去。

红发的青年掠过露天咖啡馆的围栏前时几乎是百米冲刺的速度,承太郎想叫他都来不及出声,等人飞也似的跑到车站门口他才忍不住笑出声来。

原因无他——只是承太郎以为的花京院因为百米冲刺而跑乱的奇怪发型,在对方站定后依旧岿然不动地支棱在他脑袋上;平日服帖垂在脸颊旁的那缕红发此刻在他额前勾起个卷儿,随着花京院呼哧喘气的起伏而微微震颤。

说实话这个发型有点过于前卫了,承太郎一个利落短发的忠实拥趸,实在没法理解DK们所谓的潮流。

但这不妨碍他明了花京院迟到的原因——光是这个难以理解的发型都不可能是一个小时能折腾完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