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查到了。”他说着一面把文件夹递过来:“是汪福洋。”
秦明低头看了眼文件,掏出手机来给林涛打电话。却迟迟接不通。
他把文件还给那人,坐在原地思忖片刻后,给徐若水的班主任去了电话。
“请问……徐若水感冒好点了吗?”他不大自在的握着听筒,生疏的说着关怀。
“没有,变严重了……有肺炎的迹象,人去医院了。”
秦明站起身来:“哪一个医院。”
秦明从椅子上拿了黑色外套,望着窗外迟疑片刻后,就撑伞走进瓢泼大雨里。
周二的住院部灰暗而冷清。秦明在护士站询问到徐若水的病房,一言不发的去乘电梯。
有人在中途下电梯,秦明盯着电梯数字,静静等门闭合,却冷不防听到了细细的哼歌的声音。
那声音极轻,断断续续的,如果不是他听过的话,几乎无法捕捉到这声音。
秦明疑惑的看了眼楼层,还是伸手,按下了开门键。
即将闭合的电梯门缓缓打开,秦明走出去时发现这层楼是手术室。另一侧长廊的尽头,是ICU。整个走廊空荡荡的,他皮鞋踏上光洁的地砖,有一小滩透明的雨水在地面蜿蜒着成型。
徐若水一个人坐在手术室外的长椅上,晃荡着双脚,低着头小声哼哼着那首摇篮曲。
秦明走到她面前,徐若水没有抬头,轻轻的叫了声:“秦法医。”
“…………”
“我认得你身上的气味,同类之间总是很熟悉的,秦法医。”
她抬起脸,露出一个笑容来。
秦明一言不发的抬头,看了看上方的空气,他既不回应也不否认,像在思索着什么。
他轻声道:
“你们有固定的时间,对么。”
肉体关系持续这么久而不暴露,必然会有掩人耳目的约定。
“可那天不是固定的,不然汪福洋不会接到电话。为什么会从固定变成突然,显然是之前有人想打破稳定,不是徐钧铭,不然他不会主动联络。是汪福洋……他说了什么,你为什么要帮他?”
前天被打断的问话得以继续,秦明在极短的时间内已然理清了思路。
徐若水沉沉看着他,表情透出丝森寒来,这是个完全成人的表情,出现在孩子的脸上,只让人觉得心底发凉:
“你真的很聪明。”
“你也很聪明,让我们几乎一个人都抓不到。"
两个人同时静默一瞬。徐若水的表情又渐渐软化下来,换回孩子的单纯稚气,她轻声说:“因为太黑了,什么都看不见。他说这不是修行他想结束这恶心的关系。说以后不会让他那样对我了,说以后会好好照顾我。”她说完就耸耸肩:“我那天去的时候,就在想,他会干什么呢……我原以为他说的是假话,没想到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