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总是一个人去了教堂。
十八岁还是最傲人的年纪,青春耀眼,可Dean只觉得沉重。他不想与众不同,不想有那些让他惶恐的秘密,他希望自己从没爱上过数学老师,从未因为受辱而揍过校长,也没有在电脑里藏上一堆不该被人发现的东西。
他希望自己从未因为自己的性向而每日在巨大的十字架前低头忏悔,更希望此刻也不必因为自己被弟弟爱上而惶恐地请求主的宽恕。
他甚至不敢告解。
他是Sam的哥哥,而Sam才十四岁。
坐在长椅上,他一遍一遍反复思考着这些问题,却从未得到过什么答案。他只是难过,偶尔甚至会感到愤怒,可最让他茫然的却是他竟不知道他这怒意究竟是冲谁而去的,他不知道自己愤怒的根源到底是什么。
也许他生活在一个球形的鱼缸里,曲面扭曲了目之所及,所以他也从不知道真实的世界究竟为何。
每天在临近傍晚的时候回家,也总是不忘去附近的超市买一些简单好料理的食材回来。尽管也收藏了不少食谱,但实际动手的机会少之又少。这几天的三餐他算是尽力而为了,Sam每次都吃得干干净净,可他还是不敢厚着脸皮问一句“好吃吗”。
一个人洗干净了蔬菜,把买好的汉堡肉放进锅里,撒上芝士,加了些刚切好的辣椒和洋葱。Dean给他们一人做了一个超大的汉堡,又切了蔬菜做了一碗Sam喜欢的沙拉。食物都准备好之后他这才上楼,走到Sam房间外正要敲门,却听见里面传来几声微弱到几不可闻的呻吟。
Dean愣了一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倾身把耳朵贴近门板,凝神屏息仔细聆听,突然就从那些急促的喘息和呻吟里听见了自己的名字。
用力吸了一口气,随着一股怪异到语言已经无法形容的感觉弥漫整个胸膛与后背,Dean的心跳也越来越快,他意识到自己的手指在发抖,膝盖也有些发软。
他知道Sam在做什么。
每个在青春期的男孩都会干的事。
原本不必大惊小怪的。
可他还没有做好在这种情境之下听见Sam叫出了自己的名字。
他听见Sam断断续续地又叫了他的名字,呢喃着一些他听不清的句子,高潮前的喘息仿若抽噎。这让他莫名其妙又逃下了楼,端着盘子惴惴不安地在料理台与餐桌之间走来走去,可脑子里却都是Sam坐在床上自慰的样子。
在最开始的时候,Dean也会去想这样的画面。他会想一个男人坐在他面前,手握着自己的阴茎,他想象自己会走过去,会跪在男人面前含住它。
他曾有过许许多多过火的想象,会把自己代入到出现在视频里的每一个和他发型相似的男人身上。他渴望那些,渴望到一度觉得自己的存在就是对上帝的玷污。
他告诉自己要更正,要忍耐,他需要把那些想象从脑海中驱逐,需要强迫自己再也不去想它们。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做得很好,好到已经到了严苛的地步,他禁欲,就像中世纪那些廉洁自好的圣徒,只是目光从不敢在体格强壮的橄榄球员或是棒球手身上停留超过半秒。
可是他刚才听见了,他能想象,Sam躲在自己的房间里,而脑子里全部都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