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昨晚真有邻居听见了Sam的那些话。
或许有人早有疑窦,只是没有证据,昨晚他们都情绪失控,不小心便被抓到了把柄。
尽管已与死亡打过数次照面,可此时的Dean却是前所未有的惊慌恐惧。他依然维持着进来的姿势,背对着铁栏面对一张空空如也的床,没有动弹,没有声响,唯有隆隆心跳几乎要震破耳膜,汗水悄无声息地浸透衬衫,他呼吸,满脑子都是Sam被行刑的样子。
一旦被以乱伦罪逮捕,双方无罪释放的几率几乎为零,法庭从不会错判这类案件——即便有,被错判的人也被推上刑架,谁也不知其中真相——但一方无罪释放的案例还是有的,不久前的Harry Falling就是最好的例子。
想到Emma Falling被处决那天Harry Falling自杀,尖锐的耳鸣陡然响起,惊得身体一震,熟悉的呕吐感又一次在胸腔中翻覆起来,他忍不住弯腰干呕,感觉昨夜为了逃避酸涩痛楚而喝下去的酒此刻全都涌上了喉咙。
紧闭嘴唇勉强咽下那些味道怪异的液体,感觉额上一片冰凉的Dean用力深呼吸了几次,一度停摆的大脑开始运转,思索着该用什么办法摆脱现在的困境——他们现在面临的情形和Falling姐弟已然不同了,而他很了解Sam,Sam对待被逮捕这件事的反应一定也与他截然不同。
刚才在门口没有立刻逃走是因为如此一来他就不得不带着Sam一起走,他们一起逃亡,一生摆脱不掉罪名。而他从一开始就没打算让这罪名落在Sam头上过,想为Sam脱罪,只能置之死地而后生。
一面估算着警察们找到Sam的时间,一面在心中搜寻可能帮Sam洗脱罪名的证人和证据,原本震耳欲聋的耳鸣渐渐地平息下来,尽管淤塞于胸口的呕吐感依然强烈,但也不至再让酸水上涌。
必须精心挑选证人,他们的证词最为关键。
就这样在幽暗逼仄的房间里不知思考了多久,没有进食也丝毫不觉饥饿,直到身后传来开锁的声音,Dean这才动作迟缓地回头。
“你的代理律师想和你谈谈,Dean Winchester。”
代理律师?他不是没有找律师吗?
Dean疑惑地皱了皱眉,但随即便明白了。
转身走出拘留室,他背着手顺从地任由别人揪着自己的袖子,一边匆匆走路一边思考着一会儿要说什么。
代理律师,不出所料,果然就是Sam。他坐在折叠椅上,一只手被铐在桌子的一条腿上,似乎正思索着什么,听见声音下意识扭头,看到双手被铐的Dean,眼中不禁闪过一丝焦虑的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