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颗脑袋的鼻腔里同时发出类似犬类撒娇时的呜呜声,那原本血红而凶残的眼睛也睁得大大的,眨巴眨巴地看着Orm。

什么情况?

Orm仍旧戒备地双手紧握三叉戟,站在原地没有动弹。结果那三颗大头又往前蹭了蹭,继续发出呜呜的声音。

难道……它们认得他?

上一次自己唱歌“哄”它们睡觉……被它们记住了?

Orm看到那条蛇一般的长尾缓缓扬起,在空中摆来摆去,几乎和普通的狗没有什么两样。三个头上的眉头都往上扬着,竟然有种……可怜巴巴的样子?

“你……”Orm意识到自己竟然在对狗说话,愈发觉得荒谬。

但他现在人都已经在塔尔塔洛斯了,难道还有比这更荒谬的么?

“你记得我?”Orm轻声问。

三头犬又呜呜叫了两声。

Orm低笑一声,简直不敢相信。他小心地往前走了一步。看三头犬没有什么反应,于是又走了一步。他犹豫片刻,缓缓抬起手,将手掌轻轻放到了中间那颗头巨大的鼻子上。

三头犬的鼻子张了张,向我喷出一大股热气,熏得Orm几乎要背过气去。他皱着眉头,用手臂挡住鼻子,但还是轻轻摸着那粗糙坚硬的触感。

“你为什么会记得我?喜欢听我唱歌?”Orm不知怎么的,想起了小月牙,那颗被他一重重武装起来的心也跟着柔软下来。

他没想到在这个不见天日的地方,竟然还会有谁记得他、想念他。

三头犬又呜呜哼唧起来,这一次似乎比刚才哼唧得还要厉害。仿佛有些急切的意味在里面。

Orm低低叹了口气,闭上眼睛,轻启双唇。

"My heart is pierced by Cupid, I disdain all glittering gold. There is nothing can console me, but my jolly sailor bold.

His hair it hangs in ringlets, his eyes as bright as gold. My happiness attend him, wherever he may go."

在水手之中传唱的民谣,从他口中幽幽流出,宛如空旷的海底回荡的空灵鲸歌,却也带着一种深沉的、不可言说也无处诉说的悲哀。他深蓝的眼睛茫然地望向远处,却似乎没有聚焦到任何具体的物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