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转过头看猗窝座,他道:“……至少,他得到了尊重。这样的武者一定是能心无杂念地登上极乐。”
炭治郎的脸上挂满了泪珠。
那些大滴大滴的眼泪从眼角滚下,流过带着婴儿肥的脸蛋,流过唇边的最后一丝弧度。男孩一边落泪,一边笑着说:“他是幸福地死去的。”
猗窝座感到茫然。
炭治郎为什么能这么武断地说出这样的话?死亡是可怖的,死去是痛苦的。这世界上哪有什么幸福地死去可言?这人的尸体被剖开,心脏即将作为鬼的养分。
这分明……很可悲啊。
炭治郎虔诚地放下心脏,他双手合十,喃喃自语说着一些猗窝座听不懂的话。过了一会,这孩子起身,用衣袖胡乱擦了擦脸,重新牵住猗窝座的手:“我们走吧。”
猗窝座垂下眼眸。长长的眼睫落在脸上,阴影如同扇面铺开。他低声说:“嗯。”
“猗窝座先生,你是要带我去附近的城镇走一趟吗?”
“……嗯。”
无限城的出入地点又更换了一次。掌管出入口的鸣女性格缜密,才不会落下漏洞。
猗窝座沉默不语地带着炭治郎走了许久。
炭治郎拉扯了一下他的手,兴奋地指着面前的流水:“猗窝座先生,我们在这边休整一下吧!这里有河流唉!”
他没有再被猗窝座抱着赶路……事实上,几个月前他就拒绝再被抱着走路了。
因为他觉得自己应该是被别人依靠着的存在,而非依靠别人的存在。黑死牟当时还觉得这个观点好笑,但是想想这可能是孩童的自尊,便干脆放任他自己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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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两休息了一会,猗窝座突然发声。他凝视着炭治郎,问出了一个问题:“你真的是想履行那所谓的约定吗?”
炭治郎踢了一下河中的水,轻松地笑道:“当然啊。”
“你知道吗?”猗窝座低声说,“你的出招没有杀气,你的身上没有斗气。我知道你是个天生的武者,但有时我却仍然会对你感到怀疑。炭治郎。你太特殊了。为什么你会对鬼吃人的事情感到无谓?甚至会笑着说出那些只有弱者才会说的话……炭治郎,我真讨厌你,我完全不知道重来一次一切到底有什么意义,事情到现在为止一直没有出现较大的变化,我已经有些疲倦了。”
“猗窝座先生?”
猗窝座大步流星几步上前抱住男孩,他说:“炭治郎。是人类的身份让你这样软弱的吗?就因为你是人类,所以你才会毫无杀气,除了所谓的约定以外没有其他斗志的吗?死亡怎么会是幸福的呢——永恒的生命才是真正的幸福,只有那样你才能追求更为崇高的事物——”
炭治郎担心地拍了拍男人辽阔的肩背:“猗窝座先生,你怎么了?”
“炭治郎。”猗窝座抬起头,他目光坚定:“我不会再犹豫了。我从其他几位上弦手里借到了大人的血。这一次,我会将它注入你的体内,让你彻彻底底地成为鬼。”
男人扯开他的衣领,伸出尖尖的牙齿,一下扎进男孩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