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冈义勇跪在地上,温柔地抚摸着灶门炭治郎的脸庞。
水柱很快就发现,这是灶门炭治郎第一次在梦中舒缓眉目。
他往日在睡梦中总是轻轻皱起眉的,嘴也是紧抿着的。偶尔会吐露些细碎的话语,但是支离破碎,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富冈义勇在这点上与他一样。但自从水镜离开之后,情绪似乎便轻盈了许多。在见到已逝的故人之后——便再没有那种心头被大石压住的感触了。
水柱抚上对方花白的发色,他感觉自己的眼泪随着沉重的悲哀一滴两滴落到地上。
对方的呼吸越发清浅,起伏的胸膛中,心脏越发迟缓。年轻人的生命似乎被按下了快捷键,于是迅速地过度。几分钟对他而言就是一年的时日。他又有什么过错?为什么上天要这样对待他呢。
有天赋的人……就该如此不幸吗?
蝴蝶忍低声说:“他现在的骨龄……已经是五十岁了。”
炼狱杏寿郎松开手,他珍重的总是细细保养的刀剑跌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干涩地说:“——以这样的速度,离他死去,还有多久?”
以热情著名的炎柱眼眶有些湿润,他重复了一遍:“还有多久?”
蝴蝶忍颤动了一下手指,她转过头,不忍地说:“二十分钟?三十分钟?我不知道。”
这还是她往好里说的结果,真实情况只可能更糟。
炼狱杏寿郎追问:“有办法能救好他吗?”
“你知道的……就算有办法,也不可能在短短十几分钟内找到。”蝴蝶忍残忍地戳破现实:“而且我制药的设备并不在身边。”
“他才十六七岁,”炼狱杏寿郎低声说,他的声音带着些许鼻音,“他甚至来不及享受无惨逝去,人们把他当做英雄的战果。可却要在这里死去?这太难过了。”
卖药郎冷淡地说:“我会去找廻陋。总能找到一个让他活下去的法子。”
祢豆子沉默不语。
时间在众人的悲哀中快速流逝。
忽然传来一声破碎的声响。无限城渐渐坍塌。这座本就不该出现的城失去了领导者,早就该消逝了,却不知为何等到现在才终于消失。
而被众人环抱的少年,容颜渐渐老去。白色的头发蜿蜒,上面染上的血液早就干涸。祢豆子轻轻抚摸黑红色的固体,最终还是忍不住哭了出声:“哥哥……”
“你不要走好不好,哥哥……你不是一直在等着我吗?我才刚刚苏醒,只与你见上了一面。求你不要老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