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宏峰坐了一会儿之后一直没说话,给周巡削苹果的手没有平时稳,苹果皮在中间断了好几回。
周巡问他,关老师你怎么了?
关宏峰说没怎么,可能是累了。
周巡的腿伤是贯穿伤,伤及了韧带,前前后后三个多月才回来上班,那期间关宏峰一直都很忙,虽然两个人都住在单位的宿舍但实际上见面的机会并没有很多。周巡觉得关宏峰可能是怕自己养病的时候太舒服,给他列了一个巨长巨长的书单,三个月周巡白天要不就是在医院或是健身房做复健,要不就是去图书馆看书,晚上回来有时候还得加班加点的写心得,一瘸一拐的去交作业的时候,关宏峰经常都还没下班。
周巡把自己架在拐上,好不委屈,左看看右看看,他能隐约听到附近某寝室在斗地主的声音,还有的寝室在看球赛。
他叹口气,费劲的哈下腰把一沓子写满字的稿纸塞进门缝,然后再一瘸一拐的回屋。
后来他自己一人在屋里折腾,把床一下一下的踢到紧挨着关宏峰房间的那面墙下,晚上一边看书,一边等着听着隔壁主人进屋的声音,有的时候能等到,但大多数情况周巡都就直接睡着了,第二天早上醒来的时候书还捏在手里。
起床刷牙洗脸,能看到那几张稿纸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自己屋门缝里,迅速的跳过去捡来看,一展开便是那个熟悉的红色硬朗字体在行间圈圈写写的痕迹。
就像小时候班里很多女孩都喜欢在遥远的某处结交的神秘笔友。
有时候时间隔得太久了,他会在几页的读书笔记下面写一些ps,旁敲侧击的问问关老师最近忙吗。然后一般情况下第二天晚上便就能看到那个满脸冷清的人,拎着一大包苹果橘子猕猴桃,门都不敲的便进来,然后坐到自己床前开始给水果剥皮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