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文州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也很认真。」

「我懂你的意思，但少天并不是只会遵从命令的机器。或许我用最高指令下的命令他无法反抗，但是不代表他愿意去完成命令。」喻文州收起扫把，塞了一个装了一点水的纸杯给魏琛充当烟灰缸。「我不想让少天去做他不愿意的事。」

魏琛嘴里叼着烟，却只是任它燃烧着。灰白色的烟雾缓缓飘上天际，他带有几分怀念地开口：「以前我们坚信自己一定可以完成最好的仿生人，他可以独立思考，不受制于人类，只要我们不说就没人知道他是人工制造的。」

喻文州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

「后来我发现，即使是人类也会受制于人，什么不受制于人的机器人，简直就是个笑话。」魏琛回头看向屋内正在接受肖时钦检修的黄少天，后者正和卢瀚文有说有笑。「当时我们连他的名字都没取就跑掉了，我可以猜到他会被下什么样的命令，但是如果带着他的话，就算是逃到黑洞，军方都会想办法把我们抓回来……人类终究是自私的。」

「少天可以理解的。」喻文州微笑，「他那么聪明，不会生你们的气的。」

魏琛沉默了半晌，思考着这满满带着炫耀的语气是怎么回事，然后才开口：「废话！那是老夫的毕生心血！」

喻文州笑着点点头。

「我说，」魏琛有些别扭地开口：「你怎么知道少天喜欢你？……妈的，这么婆妈一点都不像我！但是你知道他毕竟是个机器，你怎么知道机器拥有感情？」

喻文州因他的问题一楞，他怎么知道机器拥有感情？怎么知道黄少天喜欢他？因为黄少天接受了他的亲吻？……这么幼稚的理由他自己都说不出口。而且这样怎么总有种自己诱拐了少天的感觉？

魏琛这问句太有深度了，既可以是个很普通的只有字面意义的问题，也可以是个很哲学的提问，甚至是充满科研意味的专业论文。

简直媲美我是谁丶我在哪丶我要做什么三大王牌问题。

于是最后喻文州只能弱弱地回答：「呃，少天不会亲他不喜欢的人。」想了一会之后，他又补充：「不，不对，我就是知道他喜欢我，就想他知道我喜欢他一样。」

……所以是你们已经跳过告白交往等流程，已经飞越到老夫老妻模式的意思吗？

原本只是想知道黄少天会怎么告白的魏琛大大后悔自己的八卦。

「算了，当我没问。」魏琛扶额，不情不愿地补充道：「我的心血就交给你们啦。这家伙逃了，军方应该会来调查老夫，他跟着我更糟。你们也多注意点。」

「好。」喻文州郑重地回复。

「我有点欣赏你这小子了！」魏琛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老夫就赐你一本秘籍吧！」

喻文州一楞，手里就被塞了一本只有巴掌大的笔记本，封面还是荣耀术士的设定图。他打开翻看，前几页还是术士技能表，后面就是密密麻麻的正子工程笔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