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少天透过镜头细细打量着那些纸片，在现在这种年代还把数码相片冲洗出来的人不多了，这些照片对他的新主人或许意义非凡？

其中一张照片上那个拥有一头浅褐色头发的男性一手揽着身边的黑发男性，那是个占有欲极强的姿态，但是他的笑容却阳光灿烂。

黄少天知道那位黑发男性是喻文州，所以他身边的是他的伴侣？

另一张是喻文州趴在桌上睡着的样子，底下还是一张张程序图纸。明明只是个黑眼圈深重，气色不佳又发丝凌乱的男人，这张照片却好像还能看出一些别的东西来。

还有一张是喻文州在对方颊上轻吻的照片，由角度看来应该是被亲吻的对象拍摄的，他笑得很开心，或许就是人类定义的幸福。

照片的数量庞大，其中多是这两人为主角，但是黄少天总觉得浅色头发的那位有种说不出的违和感。

「如何？」喻文州突然出声问道。

「呃，」黄少天有些为难，毕竟他没有鉴赏程序，这种看起来很私人的照片会询问他人看法的话想听的必定不是关于技巧上的赞美……「拍摄技术不怎么样，不过照片上的两人关系亲密，你们一定非常喜欢彼此。」

喻文州苦笑了一下，指尖摩挲着一张浅发青年的独照，照片上的青年紧闭着眼蜷缩在沙发中，显得既缺乏安全感又毫无生气。「这是你啊，少天。」

「咦？」黄少天大感讶异，「我？怎么可能？」

他又仔细看了一下青年的照片，终于发现违和感从何而来，「这不是人类？」

「……是的。」喻文州轻声回复，像是不愿意承认此事。

「这个彷生人很精致啊！」黄少天赞叹不已，「这样的水平在现在的科技水平之上吧是怎么办到的？这是你做的吗？真厉害！」

黄少天发现自己越说，喻文州的表情越奇怪，最后安静下来，过了半晌之后才呐呐地开口：「……我是不是哪里说得不对？你不高兴了，你不高兴我就不说了你不要不高兴嘛好不好？」

「抱歉，少天，我只是……不太习惯。」喻文州疲惫地笑了笑。

是啊，人生哪来那么多的奇迹。

黄少天没有回答，于是喻文州只是仔细地收拾好照片，最后目光又放在黄少天靠在自己身上「睡着」的照片上，久久移不开视线。

这张照片是黄少天第四次自动停机时他拍下来的，黄少天一直到彩霞满天之时才醒来，对他说的第一句话是，队长。

现在的黄少天不会再这样称呼他了。

这两年来，他时常想起和黄少天相处时的点点滴滴，有些他以为自己早已忘却的往事，回忆起来却清晰得令人心碎。

喻文州以为这样的情况在黄少天再度苏醒之后会有所改善，但是一周过去了，他却更加频繁地回想起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