葱白的指尖与木梳在梅惊弦乌黑的青丝间穿行,竟带出了两分痴缠缱绻的意味。

西门吹雪拿过她手上的木梳,沉声道:“我来。”

梅惊弦不知其中关节,又唯恐西门吹雪在此时说出什么不合时宜的话来,遂连头都不敢抬,只低声嘟囔道:“你会梳女髻吗?”

西门吹雪不语,一手捋起他的长发,一手执着木梳,将其从头梳到尾。

抱琴与书墨盯着眼前这位拿着木梳替人梳头的冰冷剑客,神情震惊又怪异。

在她们的目光下,梅惊弦只觉如坐针毡,浑身都不自在。

鉴于西门吹雪一向是个难以劝服的人,他只好以笑容掩饰无尽的尴尬,对两位侍女道:“你们去外面候着吧。”

两位侍女福了福身,同手同脚的出门了。

片刻后,看着仍是保持着从头到尾梳发动作不曾改变的西门吹雪,梅惊弦终于忍不住道:“西门庄主,你行不行?”

西门吹雪手上一顿,终于变了动作。

他拢了拢梅惊弦的长发,取出前半部分,又拿过梳妆台上的金丝带,给梅惊弦扎了个半马尾。

第90章 花与剑

华丽雍容的宫装,配上简单朴实的半马尾,怎么看怎么怪异。

西门吹雪似乎也觉得不对,停顿一下,伸手就去取妆盒里的发饰。

花钗、发簪、步摇、插梳、华胜,一一贴着梅惊弦的头皮插入发间。

梅惊弦透过铜镜盯着自己那“花团锦簇”的脑袋,只觉自己再也找不到过去的半分高雅了。

他一把握住西门吹雪的手腕阻止对方继续“插花”的动作,僵着脸问:“西门庄主,你觉得我这模样好看吗?”

西门吹雪细细打量他片刻,轻轻颔首,“好看。”

梅惊弦:……“

实不相瞒,我怀疑你眼部有疾。

梅惊弦无奈的叹了口气,“西门庄主,我若是顶着这样的脑袋出门……”

他停顿一下,一字一句沉声道:“船上怕是就要传出玉剑公主已然痴傻疯癫的传闻了。”

试问哪个正常的女子会在头上乱七八糟的插了满头的发饰出门?又不是唱戏的伶人。

——再者,即使是打扮花俏的伶人,发饰戴得也比现在的他高雅。